溫若棠開了個頭,后面的故事就越編越順,馬笑兒接著道:“然后還可以告訴他,如果證據確鑿,這便是誅九族的大罪,除了我要被砍頭,頭一個要連坐的,就是他李充。”
“我們不能逼迫他和離,反而要告訴他,夫妻應該同甘共苦,不能大難臨頭各自飛,若有人問話,一定要為你說些好話,即使受刑,也不能承認你私藏了禁書。”
馬笑兒道:“那么我這幾日就不能回家,等李充找過來的時候,我就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給他說一說那些捕快帶著刀,動不動就抽出來往人頭上劈……”
說到這里,主仆二人相視一笑,帶著幾許壞笑。
溫若棠拍了拍手,“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演技。”然后她帶著馬笑兒走到眾人面前,說道,“雖然今日遇見了糟心事,但到底是冬至,也是新酒樓開業,你們既然來捧場,那喝的酒就都算我的,大家盡興而歸。”
眾人臉上都浮出了笑容,只是有了之前的敲打,不敢太過放肆,溫若棠擺了擺手,帶著丹雪離開了。
兄妹倆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回到家,果然才一進門就感受到了溫夫人的梨花帶雨。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我做生意做得那么紅火,怎么之前都沒有人和娘親說……”溫若棠又是哄又是認錯,還得死死拉著溫夫人——這個女人要去衙門找王易楊算賬,還要去楚家和公主府問問他們是怎么教出的落井下石的女兒。
溫亦涵在一旁苦口婆心,然而越是這樣,溫夫人越氣,溫若棠實在忍不住了,小聲地道:“王捕頭其實沒做錯什么,雖然他確實油滑了些,可辦事都是按照大錦律辦的……”
“當爹的在外為圣上守著江山,做女兒的在家中違抗圣意,這可能嗎?明顯就是有人栽贓陷害,身為捕頭竟然看不出來,我就得去教教他怎么斷案子!”
溫亦涵道:“本來外界都傳將軍府太過寵愛小女兒,要是這么鬧,誰還敢娶阿棠啊?”
溫夫人斥道:“你還敢說話?你妹妹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卻等事情過了才去,回家后還想著幫忙欺瞞,有你這樣做哥哥的?”
溫亦涵解釋,“我還在處理公務,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棠記的那些人又都被抓了,沒法報信,兒子也不是千里眼順風耳……”
“你妹妹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掙錢,你打發奔流多去看幾趟也是應當的,現在和我在這里說什么有的沒的,有半點做哥哥的樣子嗎?”
“兒子錯了……娘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怎么辦……”
溫亦涵可憐巴巴地認錯,不免又開始懷念溫亦清在的時光……兩個人一起挨罵,多快樂啊……
溫若棠又把大哥拖下水,心中不是不慚愧,上去左搖右抱,只求溫夫人原諒自己,可惜溫夫人還是讓嬤嬤拿出了紙筆,“刷刷”地寫下一行“你閨女和兒子我是管不好了你回來后自己看著辦吧”,就裝到信封中,讓人送了出去。
然后溫夫人讓人拿過來掃帚,就把他們一起趕出了歸耘堂。
兄妹倆站定后面面相覷,溫亦涵當先道:“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你是個倒霉蛋也就罷了,還要把我帶著一道倒霉,我要收拾收拾行李,去棋山找爹,找亦清。”
溫若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想嘛……做人,最要緊是開心,大哥如果真的想離家一陣子,娘親那邊我來頂著。”
她一笑,溫亦涵又心軟,使勁跺了跺腳,倒像是在和自己生氣,“罷了罷了,我要是把你丟下了,爹也要揍我,不管去哪,日子都沒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