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溫夫人手上不停,把傷口一點點清理干凈,倒上金瘡藥,口中道,“我和你師父年紀都大了,拼了我們這一身老命,都未必能幫阿棠報仇,你要是死了,誰去找人償這血債?!”
溫亦涵溫亦清一直站在一旁,溫亦清聞言,直接道:“阿娘這話說的,我們到底是阿棠的哥哥,就是再搭上兩條命,也要給阿棠報仇……”
溫夫人的眼風刀子一般飛過來,溫亦涵拉了他一把,低聲道:“阿棠已經這樣了,你說這種話,豈不是戳娘的心?”
溫亦清心底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到底沒有再說話。
季忘歸目光沉重,盯著自己的手。
上面被長劍劃過,裂開一道口子,本是鮮血直流,上了金瘡藥后好了許多,不過一直沒讓他感覺到痛。
有什么可痛的,本來溫若棠身上的傷,眼下都該在自己身上,現在她已經分走了那么多……自己真是混賬。
唐稷站起身來,所有人都緊張地望著他,只見他捋了捋胡子,道:“有點餓……”
溫景煥大手一揮,“給唐老先生上菜!”
唐稷喜笑顏開,道:“不急不急,我先給這倆丫頭開藥方,一個外敷,一個內服,還有一個食譜,之后作進補之用。”
溫景煥松了口氣,鄭重地一拱手,“多謝唐老先生。”
唐稷拿起旁邊的筆,刷刷地寫了兩張,龍飛鳳舞的字,看也看不清楚,還是唐稷自己又講解了一遍,在場的人才看明白。
溫景煥立刻著人揣著藥方出去準備著,跟著唐稷又從袖中掏出兩粒白色的藥丸,往溫若棠和丹雪口中各塞了一個。
溫景煥有些擔憂,看了下季忘歸,季忘歸點了點頭,溫景煥便壓下心中的擔憂,再度拱手道謝。
很快,廚房那邊送上飯菜,唐稷毫不客氣,挽起袖子就開始吃,那邊溫夫人處理完季忘歸明面上的些許傷口,又去看李深玨。
李深玨趕緊推拒,溫夫人道:“你之前天天和忘歸一起來將軍府習武,在我眼里,你和他一樣,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季忘歸對李深玨微微頷首,李深玨神情尷尬地接受了。
熱水擦上傷口,激得人微微一顫,李深玨低聲道謝,溫夫人搖搖頭,沒說話。
將軍府里的藥材一應俱全,很快就抓了來,外敷的要磨成粉末,覆在傷口上用干凈的布包裹住,溫夫人帶著幾個丫鬟給溫若棠丹雪上了藥,便默默地守在床榻邊。
唐稷吃完了桌上的菜肴,抹了抹嘴,道:“一般嘛……看來將軍府的廚子,不過如此……哦對了。”他看向溫若棠所躺的方向,“今晚這兩個小丫頭可能會發高燒,挺過去就好了。”
溫景煥張了張嘴,到底是問出來,“若高燒不退呢?”
“那就麻煩一些……”
唐稷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他搓了搓手,繼續往下說,“……到時候就要用比較貴的藥材了,我也要費點精神,親自盯著藥的火候。”
溫景煥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