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緩緩走過去,在軟塌旁邊的角落坐下,三面著地,才稍有心安。
她見過死人,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可以接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以那樣恐怖可憐的樣貌死去。
更何況她同陳如墨并非是陌生人。
如果她沒有使用那樣的符咒,也許,陳如墨至少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臨江閉上眼睛,眼前便不可抑止地出現拍到冰墻上的血色人影,從空洞之中伸出來的帶血的手。
她不敢入睡,卻更不敢面對現實。
雁時很快就來到了山云殿,那是云珩的議事堂。
大殿中間擺著陳如墨已經蓋上的尸體,旁邊是臉色凝重的孤玉還有眾長老。
見到他過來,孤玉連忙迎上去行禮:“師祖。”
雁時垂眸應了一聲,然后問道:“尸體上,可有查出什么?”
青壺搖了搖頭:“尸體破壞得太嚴重了,幾乎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但是我覺得,他應該是先死亡,才撞上了冰錐的。”
“只這一點,無法洗清臨江的嫌疑。”沈迎在旁邊說道,“我們應該都感覺到了,他撞上冰刺前有一瞬間的不對勁,但是弟子們,大約是沒感覺到的。”
“我們只有查清楚,他死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么,并且拿出有力的證據,才能真正還臨江清白,否則……”青壺沒再說下去。
孤玉毫不客氣地替她說了出來:“否則,即便是我們宣布結果,也有人懷疑是我們為了保臨江而編出來的理由。”
他說完嘆息著嘲弄道:“現在的弟子們,越來越難管咯。”
沉默了有一會兒的雁時終于開口道:“此事,應該和邪醫派有關系。”
“邪醫派?”在場的幾個人同時疑惑地出聲。
“不錯,”雁時往前走了幾步繼續道,“你們應該是沒有人接觸過邪醫派,但都聽過這個名字吧?”
“正是,”沈迎皺眉思索著說道,“我記得,上一次臨江出去,是不是就是處理的同邪醫派有關的任務?”
“也是那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邪醫派的手段,”雁時的手指搓了搓,臉色微微冷了一下,道“只不過這一次在陳如墨身上動手腳的人,恐怕……”
孤玉聽著他說話,仔細回憶了一下陳如墨出事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震驚地道:“師祖,您當時出手了?”
雁時點頭承認:“但是,被攔了下來。”
殿內的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誰不知道他們面前站著的這位可是靈界最強的人,其修為實力都已經超出了靈界等級的認知進入到另一個他們完全不能掌握的層面。
但是這樣的人的出手,竟然被一道寄生在他人身上的力量擋住了。
這個傳說中的邪醫派,背后到底是什么他們聞所未聞的人物啊?
“是,靈閣……”孤說出來自己腦海中唯一一個或許可以和自家師祖匹敵的人。
雁時卻搖了搖頭:“不是他,他的氣息我是熟悉的。”
“那還能是什么人啊?”青壺連自己的表情都要控制不住了,呆呆地道,“難道,靈界,又有什么上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