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看清是怎么回事,但是阿黛爾只覺得自己的整個左胳膊仿佛被插進了絞肉機當中,被一種螺旋的強大引力給吸住了,甚至于她的小木屋連帶著部分的家具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直接卷走了。
她當即用意識操控著把那瓶40%能量的【體力藥劑】倒在了小木屋的地板上。
很快,她感覺到身體上有什么東西在重塑著。
“快進!”埃里克大喊著。
緊接著,她被人一把抓住,塞進了門中。
照說這應該是一個很短的距離,她從進入門中到出來也不應該超過兩秒鐘——但事實上,阿黛爾邁出門的時候,她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甚至于當她從門中栽倒出來的時候,她還感覺有黑影在眼前亂晃,有碎語在耳邊呢喃。
她足足保持了這種失神的腳軟腿軟的狀態有幾分鐘,才想起來去找臨時小隊剩下的人。
一號躺在她不遠處,他蜷縮著身體,左腎的位置空蕩蕩一個大洞,好像被什么東西挖下去一大塊一樣。
副隊長和隊長已經站起身來了,他們似乎在爭執什么,只是他們的聲音本來就不大,阿黛爾還感覺自己的耳邊有那嘈雜的聲音,所以并沒有聽清。
埃里克看到阿黛爾已經蘇醒,就停止了和副隊長的爭執。
后者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快步走向了一號。
“你狀態如何?”埃里克走過來扶她。
“比較幸運,沒有太大傷害——剛才是什么情況?”
“是【白色的棒】,他引發了空間坍縮,我不得不在那種情況下開啟了門。”埃里克簡單解釋了一下,神情凝重地說,“現在情況糟糕了,科維爾跑了,他可能已經和某個舊主簽訂了契約了,而我們沒來得及留下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如果往上報的話,也不會被信任。”
他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威斯康納城的人民了……”
阿黛爾很快明白了埃里克所說的“沒留下任何實質性的證據”的意思了,就在他們剛剛穿越門到達的那個地方,整個環境像是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紙,他們剛剛進去的那棟樓,就像是紙張折疊起來時的重疊部分,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遙遠的天空已經露出幾分魚肚白,他們這一夜就快要過去了。
這微弱的光照亮了滿目瘡痍的貧民窟,到處是臟水,垃圾,和冰冷的尸體,如果說,她們剛剛經歷的那些是一場災難的話,貧民窟的現狀也和發生了災難沒什么兩樣了。
而再過一陣子,這里可能還會繼續爆發更大的一場災難。
兩棟歪斜的樓被緊緊地擠在了一起,但是當這里的主人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他可能都不會去疑惑周圍那個新來的喜歡發面包的鄰居怎么不見了。
他們就是千千萬萬個變成鳥人小男孩。
阿黛爾嘆了口氣。
要不是自己的小木屋上還殘留著剛才受到的傷,以及她剛才腦子一抽抓進去的一個打算用來研究的墮落生物的尸體,她幾乎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經歷的夢境了。
只不過現在……看起來她拿的尸體似乎有更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