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阿黛爾躺在床上。
手里的懷表指針轉過十二點,兩個指針重合的時候,通訊器準時提醒她。
是薩拉。
阿黛爾把通訊器舉起來,那邊傳來了薩拉糾結的聲音,“阿黛爾,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
阿黛爾覺得,如果能夠做最壞的打算,那么無論遇見什么都能夠做好準備了。
“警署法務部的宣判書下來了,你的行刑日子被定在后天中午十二點。”
“行刑?”
“是的,更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警署的一個特殊物品——是一個椅子,坐上去的人就會受到極致痛苦而死亡。”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這種正式的行刑前,犯人需要被關到警署地下的小單人間里。
所以如果行刑日期定在后天中午十二點的話,警署的人可能會選擇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來監獄提她。
留給她的時間太緊張了。
“好消息呢?”她問道。
薩拉的聲音聽起來更猶豫了,“好消息是……后天亞加力伯爵會回來……但是,我也不確定他能否在行刑前回來。”
薩拉似乎一直指望著艾利克斯能夠救她,但是阿黛爾卻覺得,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包括蘇薇女士這邊,雖然對方現在把她當做“自己人”,承諾會保下她。
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出意外呢?
萬一蘇薇女士再突然間得到神諭,發現那個“種子”在她體內根本沒起作用,而是正在和觸手印記“相親相愛”怎么辦?
“我明白了,沒關系的薩拉。”阿黛爾安穩小姑娘,“不用太擔心。”
“嗚嗚嗚……”
聽到阿黛爾的安慰,薩拉反而一下子哭了出來,“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壞呢?你明明沒有做過任何的錯事……”
“每個人謀求的利益不同,因而立場不同吧。”阿達爾倒是對這個事情看得很開。
“對了……還有隊長那邊的消息,這兩天隊長他們沒有回警署,警署這邊有些人露出了很多馬腳,隊長本來……本來都收集好了準備上報的證據,但是對方也很警惕,提前引發了貧民窟的騷動……”薩拉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
“貧民窟怎么了?”這是阿黛爾最關心的事情。
“真的很難想象怎么會有那么殘忍的人,他們藏匿了許多麻風病人的尸體,今天下午整個威斯康納城全亂了,就連貴族區的一些小巷都被人放了尸體,現在全城都人心惶惶的……街上有好多生著爛瘡的感染者亂走,警署開槍打死了好幾個,硬是沒能阻止的了……”
“畢竟對方就是警署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就不用太指望警署能出多少力了。”阿黛爾冷聲說道。
僅僅是聽著對方的描述,她都能想象到那慘烈的場景。
“所以現在埃里克隊長鞭長莫及,他在圣瑪利亞醫院維護秩序——今天下午醫院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薩拉幾乎帶著哭腔的在說,“怎么辦,阿黛爾,全都亂了……”
“不要著急,現在教會那邊的態度是什么?”
“還不清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教會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