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娃娃臉醫生把帶來的鋸子放在了床上。
阿黛爾看著他走到了靠進門的第三張床邊,那里躺著的是那具剛死不久的病人尸體。
“你怎么還不去?”娃娃臉轉頭看到阿黛爾還站在門口,責怪道。
“儲藏室在哪?”阿黛爾也很無辜,畢竟對方交代了一堆東西,愣是沒說儲藏室在哪。
“樓上!樓上!就樓上左邊第二個房間,你找不到的話就隨便拉個人問問就行。”
“哦,好。”阿黛爾捧著手里的瓶瓶罐罐準備上樓,但走出了門口她又想起來一件事兒,“如果剛才那個護士說錯了,我應該去哪個房間照看一下病人?”
說到正事兒,娃娃臉醫生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你等一下去1-13看一下吧,我估計她應該想說的是這個房間。”
“好的。”
阿黛爾小心翼翼地躲開走廊里穿梭著的病人和護士們,大家神色都是匆匆的。上樓的時候她還看到埃里克隊長正在對一個護士發脾氣,似乎是對方沒有注意到腳下還躺著一些病人。
醫院里充斥著濃重的乙醚味道,這個東西在某種程度上遠比鴉片酊好用的多,只是在空氣中乙醚濃度如此高的情況下,阿黛爾感覺自己的腦子也開始昏昏沉沉起來,好像一不留心就會踩空臺階。
當然,如果沒有乙醚的話,現在醫院里應該到處都是哀嚎了吧。
她按照那個娃娃臉醫生的提示,找到了儲藏間——這是個不算大的房間,里面有點臟兮兮的,地面上有不少已經干涸的血跡。
“鴉片酊要放在最后一排……”她嘴巴上念叨著,走過架子的時候,她在里面看到了一個約有一臂長的水箱,里面一只只粗的細的黑色水蛭在相互纏繞著,扭曲著。
阿黛爾對于這種滑溜溜又扭動著的生物沒什么好感,她在架子上找到了兩個空置的燒杯,然后用水箱旁邊的金屬夾子夾了幾只水蛭到燒杯里。
這東西的力氣很大,它們纏在夾子上不愿意下來,阿黛爾不得不找了個棍子把它們懟了下來。
等到她原路返回到1-23號房間的時候,娃娃臉醫生已經用鋸子給那個尸體開膛破肚了,那場面對于阿黛爾來說多少有些血腥,但是見過了暗影森林的詭異,見過了杜威先生的死亡過程,甚至見過了庫爾地區的殘酷……阿黛爾已經很習慣這些了。
她走到對方身邊,把手里的燒杯擺在了床上邊架起來的一個小桌子上。
“噢,是你啊!”娃娃臉醫生雙手是血地打量了她一眼,“正好你在這里,幫我照看著點他,帶好那邊的防護手套,然后就這樣按住他就可以了。”
“你要做什么?”阿黛爾問道。
“我去抓水蛭。”娃娃臉醫生隨意用旁邊的麻布擦了擦手,就打開了燒杯的蓋子。
阿黛爾看著他的動作和眼前的慘狀,雖然在她有限的回憶里面她并不擅長醫學,也沒有任何相關的經驗,但她就是覺得眼前這醫生的想法和行為都是錯誤的。
她似乎很清楚對方是徒勞無功的。
但是要讓她說對方哪里做得不對,她又完全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