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槍,打死了已經開始“墮化”的第一個人,是那位熊一樣的巡邏隊長開的。
第二槍,打死了那個受到刺激的想要出去的人——是艾利克斯。
“是墮落生物!”他冷靜的聲音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感染的途徑是恐懼,如果可以。你們應該閉上眼睛,捂住耳朵,放空大腦,不要想任何事情!”
“這怎么可能?”女人哭出聲來,“我們就要死了!”
說話間,她的鼻孔就開始消融不見,白色的蠟液迅速地攀上了她的鼻梁,奔著她的眼睛而去。
阿黛爾離得比較近,只聽到艾利克斯的手槍發出“咔噠”一聲——是沒有子彈了。
旁邊一個【射箭者】很快抬起了弓——煙灰色的箭桿插進那已經融化的看不見頭發的腦袋上。
灰白色的液體順著箭桿往下滴。
“薩魯亞。”艾利克斯的口中發出如同蛇嘶一般的聲音,他的聲音很輕,極輕。
說真的,換個人站在阿黛爾的位置,都聽不到他發出的聲音,但可惜是阿黛爾。
因為不那么依賴地圖了,所以阿黛爾日常都分出一部分能量用以增強自己的五感。
當場!
阿黛爾只覺得身體一震,這聲音帶著極大的能量。
一股能量順著聲音擴展開,散發著強烈的褻瀆之意。
阿黛爾感覺自己的意識力像是陷入到了一團焦灼而黏稠的半固體半液體的存在當中,一股鉆心的疼痛不止從何處蔓延開來。
這是阿黛爾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痛楚——像是有人伸出手,從她的身上扒下來一塊又一塊磚,又像是有人鉆進了她的磚瓦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與此同時,遠在鬧鬼之地的知識之樹一陣震顫,樹葉劇烈地搖晃起來。
這和之前出現“雜交”這個概念時并不一樣,她和她的本體距離如此之遠,都能感覺到數要被連根拔起了。
這是什么單詞?誰的名諱?
僅僅是輕輕地念上一句,就帶給她如此大的傷害?
就像……就像她在貧民窟之戰中見到的那個渾身都是羽毛的存在,就像她在赫爾墨斯街上看到的那個長著無數觸手的,蠕動著的存在。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樹就要按不住的時候,一股原始欲望的氣息從樹最上面的星星那里散播下來。
沾染了這氣息的一切關鍵詞都化作最本能的律動。
阿黛爾連忙后退幾步,趁著艾利克斯沒注意的時候,快速在胸前畫了個半月牙的符號,向母親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這些關鍵詞可不能出事啊……
如果真的被母親就此活化了,她以后就不用寫小說了,還當什么“小說家”?
她的知識里面肯定永遠都是那個節奏了。
艾利克斯終于注意到了阿黛爾的異樣,他有些慌亂,阿黛爾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慌亂的表情。
他的手伸過來,一股強大的能量場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貼在了阿黛爾的后背之上——瞬間,她就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從后背蔓延到整個身體之上。
“抱歉。”他說道,并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
艾利克斯的能量幫助她穩定住了母親的律動,她的知識之樹平靜下來,但是“薩魯亞”這個名字卻出現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