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遍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整個地下祭壇靠著頭頂的一個吊燈來維持光源,吊燈旁就是擺滿了血包的架子,鮮血的顏色映得整個祭壇模模糊糊的,一切都帶著瘋狂的顏色。
甚至看了這一會兒之后,阿黛爾總是感覺一恍惚,對面的【魔術師】就要拎著他的電鋸砍上來似的。
但是再一恍惚,威廉醫生又安安穩穩地坐在她的對面,依舊是那個表情,好像只有阿黛爾的世界里流過了時間似的。
“在問別人問題之前,先回答自己的情況是基本的禮貌。”威廉醫生并不惱怒于阿黛爾的問題,他甚至嘴角帶笑地看著阿黛爾。
那笑容還有繼續放大的傾向。
“我有一個特殊物品,可以讓我短暫地變成一個房子。”阿黛爾并不回避,而是直接說道。
她敢打賭,她此刻說的每一個字,坐在對面的威廉醫生都不相信,但是她知道,他不會揭穿她。
因為這是屬于她們兩個非人類生物的默契。
“在進入醫院之后短短一天,就能夠摸到祭壇來,不愧是你啊。”威廉醫生沒再糾結之前的問題,而是夸贊道,“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很有意思,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很有意思?”阿黛爾笑著問。
她能夠感覺到她的嘴角正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著,坐在這樣的環境下,實在是太容易引發她模仿的失控了。
事實上,關于模仿,阿黛爾還沒有研究出一個具體的規律。
目前的幾次模仿都是處于一個被動的情況下,但是也或多或少地有一點引子。
等到醫院的事情結束,塞西莉婭那邊不再有隱患,阿黛爾就準備好好地在家里梳理一下自己的情況,練習一下模仿的能力。
“是啊。”威廉醫生半瞇上眼睛。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就像是在自己的想象中看著一個人似的,他的右手豎起食指來,一副陶醉的樣子。
“那是命運的味道。”他狠狠地吸了口鼻子,“這是我覺得最有意思的地方。”
“你身上的命運線很亂,但又很清晰……我該怎么說呢,該怎么形容呢?”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世界線收束吧!”
“噢,我的用詞可真美,是嗎,鄉村作家?”威廉醫生睜開一只眼睛,看著阿黛爾。
但是阿黛爾關心的可不是這一點,她捏住了椅子的把手,“你能看得見命運線?這不可能!”
只有【志愿者】才能看得見命運線,眼前的【魔術師】是不能夠直接看到命運線的,甚至可以說,這個天賦雖然非常強大,但是確實在十三種天賦里面,距離命運最遠的一種。
普遍意義上來說,第六等級以上的天賦就會或多或少地和命運產生交集了,但是只有【魔術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達到這個等級的時候都變成半瘋了,因此他們的天賦能力和命運毫無關聯。
“有人給我看過一次。”威廉醫生比劃著,“很美,真美。”
“誰?”阿黛爾咬著牙問道。
“不認識。”威廉醫生說道,“就是個女人。”
“米列娃。”稱呼從阿黛爾的口中慢慢拼出來。
她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顫抖,但并不是因為懼怕,或者是擔憂……她只是突然很冷,很冷。
米列娃就像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存在,似乎每一步都走在了她的前面,而她還好像看不清對方布置這些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