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陽城的香榭大道上,一架馬車,垂著珍珠幕簾,在馬車行駛的晃動下如同一串串滴落卻黏連不斷的雨滴一般,跳動奏樂。
“那……那不是莫秀秀的車!?”
在番陽城誰人不知,這架珍珠幕簾馬車的主人,就是莫家大小姐。
可莫秀秀去世的消息才傳開,這馬車突然就招搖過市了,著實將人們嚇得不輕。
“是莫閣主讓人把馬車開到外邊燒給莫秀秀的吧?”
“大家切莫驚慌,光天化日的,應該不是莫秀秀的鬼魂作祟。”
不管怎么樣,這都是莫家的車輦,無論是不是莫秀秀坐在里頭,大家該退避還是退避三舍。
大家最終統一了猜想,肯定不會是莫秀秀本人。
然后,他們就錯愕地看到車簾子被掀起,莫秀秀那張清純俏麗的臉蛋隨之探了出來……
“鬼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瞎啦!!”
一瞬間,百姓們作鳥獸散,如同躲避妖魔一般,恨不得插翅而飛。
“本小姐以前是殺了他們的靈獸還是滅了他們滿門?”
天秀稀奇地摩挲著尖小的下巴。
“小姐,你沒有。是因為……”
畢竟是小姐的痛處,靜娣下意識不敢往下說了,但轉念一想,小姐最恨的就是撒謊,為免日后東窗事發遭殃,只能如實地說到:“因為小姐你貴為天音閣閣主的千金,不僅不能修行,還經常仗勢欺人,打砸各大商鋪,雖然過后閣主都會找人賠付銀子,再加上他們忌憚閣主,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心底里早已恨透小姐了,更何況原本傳言小姐已經逝世了……所以他們見到小姐才是這樣的反應。”
“是這樣。”
天秀若有所思。
看來本體過去確實是相當的刁蠻任性啊……
就在這時。
她忽然黛眉微蹙。
“嗯?”
只因此時胸腹之中,忽而傳來陣陣刺痛感。
“這是……”
她出門換下那件在棺材中躺過的紫衣服的時候,便觀察過自己的身子,身上并未見傷痕淤青。
但此時卻傳來陣陣切膚之痛。
幸虧她身為一代女帝,非常人可及,此時也只是疼出一腦門冷汗,并未失態。
“小姐,怎么了?”
但見她雙眉緊皺閉著眼捏緊裙角的樣子,靜娣還是看出她此時并不好受,不由得多了一絲竊喜,卻裝出擔憂的模樣。
“有點氣悶……”
天秀瓊鼻微皺,以指腹聚集術法,輕輕地揉著自己的胸腹。
靜娣松了口氣,還好恰逢身體不適,否則若換成平時的小姐,剛才聽她說了這么多大實話,非揍得她跪地求饒不可。
好半晌后,天秀才緩過勁來。
“千斤墜……”
天秀額頭上汗珠滴落,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寒芒。
原來本體并不是跳湖自殺……
而是被人謀害的。
千斤墜并不是什么高明的術法,就是讓人體內無端多出數百斤上千斤的重量,沉湖自殺必備首選。
但是根據描述,本體壓根不能修行,不存在半點法力,談何施展千斤墜?
要整死她的人也真是打得一手的如意算盤,找準了她父親不在的時間,算準千斤墜半個時辰后術法消弭,不會在體內留下任何術法痕跡,神不知鬼不覺地置她于死地。
即便本體被能夠解開千斤墜的高手救活,產生像現在這樣針扎般的后遺癥,也沒有任何證據指證別人。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微微瞇起雙眼。
如今雖然成為了莫秀秀,她還是女帝天秀,不是爾等可隨意欺辱的。
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坑害她的人。
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