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萱死死的捂住了嘴,她的渾身在顫抖,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可不得不信。
那群人死了,殷紅的血將那片水域染紅,發著光亮的電筒落入水中,可防水性能極好的它,依舊努力盡職盡責的為這片區域提供光源,叫林嘉萱清晰無比的映入眸底,沉入心里。
滴滴答答的雨聲落在水面,敲在房屋,也滴落在那一艘汽艇……半開的艙門,已無了那撬鎖的身影,余下的是染了座椅,污了駕駛艙的血跡。
怪物的咀嚼聲還在繼續,夾雜在風里雨里,模模糊糊,似真似幻。
他們連慘叫都來不及呼出,就這樣在靜謐的雨夜中被扯斷了四肢,剝了腹,開了膛,眼底溢滿的是難言的恐懼與不可置信。
“嗤——嗤嗤——”
林嘉萱望著,看著,顫抖著……前一刻她還在為良知而糾結,后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暴露位置,沒有將自己置身于危險,可那是怪物啊!
一個純粹生活在人們幻想中的生靈啊!
這個世界怎么了,她無比希望這是在做夢,一個還能醒來的噩夢,可是這不是夢,清晰的痛楚告訴她這就是現實,不論她信不信,這個世界都變。
借著微弱的光亮,林嘉萱覺得那是一個2D畫面,那是僅有一個面的怪物,可它張開的鋸齒又叫她覺得里面是見不到底的深淵,可以吞得下一切,包括生靈與死物。
活生生的五個人啊!具是消失在雨幕下,它離開了那片光源區,林嘉萱再也尋不到它的蹤跡。
可她的身形還在止不住打顫,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被窩里,蜷縮起身體,死死的捂住嘴,握著那一把西瓜刀,唯有那堅硬的質感才能稍稍給予她些許安全。
“嘀嗒!嘀嗒!”那是雨水敲擊木船發出的聲響,她的面頰一片濕潤,低聲的抽噎也不允許自己發出,她不知道那怪物是否發現了她,那是個吃人的家伙,她只希望能得幸運眷顧,讓她安安全全的過完這一夜,讓她能好好的看看這幾日嫌棄無比的灰蒙蒙的天。
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怎么會有這樣的家伙?
狗日的,政府一定知道!一定知道!
他娘的,這樣的消息竟然捂著藏著……這是害人啊!
她想起她在干旱期間,偶然間刷到的幾個疑似神經病,幻想癥發出的帖子,那時的她不以為意,即便后面被消除的丁點痕跡都沒有,她也沒生出絲毫的懷疑。
可是現在想想,那分明是政府,國家在藏事,捂的嚴嚴實實,愣是造出了虛假和平。
她以憤怒轉移了自己的恐懼,她不想做一個純粹的懦夫,忽然,船身一個搖動,林嘉萱任由船的慣性將自己搖擺,而她的憤怒也漸漸地被壓了下去。
她竭盡全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她不想讓大腦多余的恐懼來支配她的身體,吸氣——呼氣——,幾個來回,她的心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船還在搖擺,好似船底有活著的生靈經過,可外面的水還不足矣支撐它這樣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