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從乾坤袋中掏出幾顆明珠擲在一旁照亮,方才又翻出幾瓶傷藥和紗布來。少淵看著他疼痛的幾分猙獰的面孔,頗感歉意,“情急之下,實屬無奈之舉,實在沒想到會割的這樣深。”
一邊說著,手上已拿起藥瓶和紗布準備上手替他包扎,姚子辛下意識往旁邊躲開,忍痛咬牙,一字一字,“我自己來,男女授受不親!”
少淵忙伸手按住他的腿,“別亂動了,醫者無男女。”又警告似的看他一眼:“更何況尚且不知這山洞中有什么,若是你的鮮血氣味引來了深處蟄伏的野獸,一個受傷的你,加上我這個半大孩子,你覺得我們能不能活過今晚?”
姚子辛聽了她的話語只得安分下來,任由少淵為自己清洗傷口上藥包扎。水是少淵備在乾坤袋中供日常飲用的,未曾料想有一日還能派上救命的用場。
清洗傷口,上藥,少淵都做的十分熟練,仿佛已經做過上百次同樣的事。姚子辛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自顧自忙碌,此刻在她眼里完全就如同她所說,沒有男女之分,有的只是大夫和傷患。
“小師妹,你小小年紀竟然治病救人如此熟練……你,不是長老的弟子嗎?”
少淵頭也不抬,打開手中瓷瓶為他敷藥,淡淡道:“經驗所得。修煉問道哪有容易二字可講。”
傷藥見效很快,敷上不過片刻,他就感覺傷口上那種**鉆心刺骨的疼痛感漸漸消了下去,一時減輕許多。
抹去額上汗珠,沉聲開口,“小師妹說的極是,這藥散效果很是不錯,可是小師妹自己煉制的?”
“是。”小人兒抬頭悠悠掃他一眼,“不必叫我小師妹,我叫少淵。”
一向冷凝的少年此時有幾分赧然,局促開口,自報家門:“你估計也知道我,我叫姚子辛,青玄掌門第六子。”
少淵知他局促什么,各派各世家向來嫡庶分明,嫡出的一向瞧不起庶出子女,姚子辛也不過是個被埋沒在角落的掌門庶子。自小受多了同門的白眼嘲諷,日子久了,成了骨子里掩埋的深深自卑。
淡淡開口:“我知道。”
忙碌一陣,包扎完了傷口,少淵也是累的氣喘吁吁的,拍拍手掌一屁股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這才有功夫去打量這個隱在巖壁下的山洞,這個山洞被人設下機關陣法,在外間根本看不出這山壁上的洞口,只有進了里邊才知是別有洞天。
若單單是陣法,她倒不難解決,可機關之術,她卻一竅不通。
她剛剛包扎的時候一直緊繃著神經,生怕山洞深處蹦出個妖獸或者其它生物,如今忙完了背對著姚子辛,才敢稍稍放松心神喘口粗氣。
剛剛那股子吸力實在來得古怪,誰也不知道這山洞深處蟄伏著什么,若是那蟄伏之物有意要害他們,只怕他們今晚又是一劫。
喘勻了氣息,少淵拾起手邊一粒明珠向前方黑暗中擲去,明珠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下,照亮遠處一方小小天地。
巨大的石鐘乳從山洞頂端倒掛下來,水滴匯聚在頂端,緩緩滴落地面,在寂靜山洞中回蕩出悠長空曠的回音。
扭頭去看姚子辛,見他也是滿臉沉重之色盯著洞中黑暗深處,顯然他也覺得此地不可久留,沉聲對她開口:“我傷口包扎之后已無大礙,我們現在就想法子離開此地。”
少淵看著他身后不說話,姚子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身后哪還有什么洞口,完全是一堵厚實的巖壁,身后已經沒有退路。
小人兒眉間攢在一塊,一張小臉神色冷凝,“此處被人設了陣法機關,有人有意拉我們進來,我們若按原路只怕是出不去了。”
轉眼看向洞中深處,那片黑暗的地界不知延伸至何處。
小人兒沉了神色,白嫩的臉上尚且是一團未曾長大的孩子氣,做出這副沉重神色,實在叫人頗覺違和。
少淵輕聲開口:“你還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