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淵看著這些尸首的模樣也是一驚,這一張張臉毀的倒是足夠徹底,她轉頭自那些門主長老面上看過,將他們此時神情一一錄入眼中,心下已有了幾分猜測。
羋單錦抬起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他沒料到少淵如此迅速掀了掩蓋尸首的白布,一時面上神色變幻,抬手掩在唇邊輕咳兩聲。
幾位門主對望一眼,轉而去看身邊長老,良久有兩人邁步而出,一人是跟在羋單錦身后的長老,兩人向重華揖揖手道:“經我二人之前查看,這些弟子是死于兩天前。”
“兩天?”少淵開口,語聲帶笑,似嘲似諷,“這十幾具尸首面上傷痕如此新,兩位長老說這是兩天前的?”
兩位長老聽她如此之言,頓時面上神色變了變,卻是哽著脖子道:“少司命還是莫要張口便來,驗傷看尸之事,豈是看一眼便能斷定的?”
少淵抬眼看著他們,滿眼迷惑,“是嗎?”
而后轉頭看向重華身后的地官,淺笑開口,“地官叔叔,麻煩你來看看,這些尸首身上的傷痕。”
她話音剛落,便有一位門主得了羋單錦的眼色,上前一步道:“少司命,逝者已矣,讓他們就這般暴露在日頭底下,是否太過殘忍?”
少淵蒼白著臉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門主此言極是,所以麻煩地官叔叔趕緊驗傷,也好讓逝者早日入土為安。”
那門主一時面上神色扭曲,這師徒兩人仿佛是聽不懂人話,總能曲解他們話中意思。
地官拱手道是,上前一一驗過地上十幾具尸首,起身向少淵看了一眼,又向重華拱手道:“座上,少司命,屬下剛剛一一查驗過,尸首臉上的傷是昨夜劃上去的,但是他們皆是喪命在一天之前。”
又轉頭向各派門主,“諸位門主若是不信,可再派人查驗過。”
面上的傷是為了毀去容貌,而死期卻是在一天前,這能說明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羋單錦瞇起眼,“這又能說明什么?這些尸首的死因總是出于妖族之手。”
少淵彎起眼角,笑向他:“方壺門主,這些能說明的可多了,比如為何要毀去這些尸首的容貌,而且是在昨晚,比如為何這些弟子是死在一天前,而幾位門主卻今日到了……”
羋單錦看著眼前這張蒼白笑顏,瞇縫眼中滑過狠戾,甩袖道:“少司命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你藏匿妖族的事實。”
“藏匿妖族?事實?”少淵看著面前正直壯年的男人,“門主請拿出證據,莫要紅口白牙污人青白。”
羋單錦將目光轉向重華,“大祭司昨日捉拿了妖族,拘來一問便知。”
重華看著身前小小的身影,半晌沒有動作,直到身后天官低聲詢問,“座上?”
少淵也轉過身來看向他,“師尊?”
重華眨眼,斂盡目中神色,朝后擺了擺手。
不過片刻,秋官壓著姬珩小小的身影走到眾人面前,
“座上,人已帶到。”
少淵扭頭看姬珩,他卻是眼神漠然掃過她面容,沒有在她面上多停留半分。
重華睨眼看住眼前諸人,“你們想怎么問?”
羋單錦面上浮出一抹擰笑,自袖中緩緩掏出一個玉瓶,“此為噬心丹,我想信只要服下此丹,他定會從實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