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應該是夏天,按照這個世界對時間的定義。
溫白坐在柔軟的沙發里,光線暗沉,四周的墻壁是冰冷的灰色方塊狀巖石。溫白站起來撫摸墻壁,不是真的巖石,只是水泥塑造的仿真石塊。
房間不大,客廳僅放了一場沙發和鐵質桌子,臥室就在靠門旁邊,往里,是一間狹小的廚房,緊連著的,是浴室。
溫白走到客廳北方唯一的窗口處,窗戶只有兩米寬兩米長的樣子,上方還被一巨大水管遮住三分之一的視線。
窗外的世界很精彩。
從小小的窗戶外向外看,整個世界都是高大的建筑物,鱗次櫛比。窗戶只能開半邊,溫白伸出頭向上看,最近的一棟建筑物至少有上百層,每層之間劃分為很多個小方塊,其中散發著熒藍的光線。
“嗖—”一架小型飛船從面前快速飛過,從殘影中能看到是汽車的大概形狀,車上有男女的興奮尖叫聲,女生舉起手,手上拿著一瓶酒,在慶祝著什么。溫白縮進房間。
回到沙發上,桌子上放著一瓶威士忌和一個臟兮兮的酒杯。
溫白沒有喝,她靠在沙發上,頭腦有些暈眩,胃里似乎有什么翻騰,惡心地想吐,這是每次醒來的后遺癥,她還沒有完全習慣。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她在這段時間里不斷的昏睡又不斷的醒來。夢境里有個少女不停地和她說話,她努力想聽清話,可是那少女模糊的面孔卻怎么也看不清。
她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這個問題在她腦子里不斷地重復盤旋,就像一只吐著鮮紅舌頭的蛇一樣,緊緊纏繞著她。
她在原來的世界自然死亡,星期五的下班時間,街上上熙熙攘攘過馬路的人群,突然就開來了一輛失控的貨車。
溫白原本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在校期間她懂得利用學校提供的一切資源去提升自己以后在社會上生存的能力。剛畢業就被知名律師所招聘為實習生,盡管每天實習生活都很忙,但她覺得很充實。只是沒想到,剛剛實現經濟獨立,人就遭難了。
這個世界與她原來的世界有相似的地方,但毫無疑問的這個世界科技更加發達。房間內所有的設備都是智能控制。溫白猜測,也是她穿越到了未來。
“檢測到您的情緒為C檔消極脆弱,是否需要調節到A檔積極開心?”機械聲從沙發旁的一個方正盒子傳來。溫白湊近看那方盒子底部寫著小字:情緒調節器(您愉悅心情的忠實伙伴)—泰瑞爾公司。
“不需要。”
溫白走進浴室,浴室只有幾平方米,三面是鐵質墻壁,一面是全身鏡。
溫白站在鏡子面前,注視著眼前的女孩,這具身體與原來的她很像,卻又更精致。烏黑柔順的頭發,稚嫩白皙的皮膚,一雙貓一般的眼睛格外有神,似乎承載著星空。
這具身體的記憶很模糊,她現在的身份是孤兒,童年有記憶開始就在這座城市生活,工作換了好幾份,最后一份是呆在警察局當仿生人鑒別師。
這份工作很輕松,她幾乎沒有什么固定的上班時間,只是時不時去警察局給逃跑被捕的嫌疑人做仿生人鑒別即可。
最后的記憶是在給一位青年男性做鑒別時,那名男性原本很配合,忽的站起身來,朝溫白開了一槍。警察蜂擁而至壓制住那名男性,她頭暈目線的倒下,一片刺眼的白光,她失去意識。
“嘀嗒,嘀嗒。”溫白聽到身體里似乎有時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