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的白天和夜晚幾乎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光線的強弱程度不同而已。人們判斷時間的條件更古不變,依舊是靠時鐘。
機器管家做了美妙的食物,聞起來很香,但是溫白卻沒什么心情吃,在柯澤的目光中潦草吃了幾口敷衍。
時鐘轉向八點的時候,兩人準備出門前往黑市。黑市對于溫白來說是神秘又危險的地帶,她從沒接觸過黑市,偶爾聽聽到的信息也只是一些槍殺搶劫案件。黑市,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柯澤駕駛黑色的飛行棋,溫白坐在副駕駛,沉默地看著前方的迷霧,兩人都沒說話。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和柯澤之間的話變得越來越少,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中度過。溫白看向他英俊的側面,他的嘴角偶爾會微微翹起來,看上去心情不錯,而她的心情簡直爛透了。
飛行器駕駛到一個中式建筑旁邊,時間沒花多少,但是路途卻彎彎曲曲,這個地方應該離A區不遠,溫白猜測到。
飛行器平穩得停在瓷磚地板上,下車時,柯澤拿了兩個黑色的頭盔,有點像摩托機車手帶的那種大頭盔,一個自己帶,一個遞給了溫白。
“好好帶上,那地方有迷霧,霧不太干凈,呼吸道容易感染。”柯澤的聲音溫潤,見溫白擺弄了幾下頭盔,主動上前幫她扣好了金屬別帶。
“謝謝。”溫白的語氣有些疏遠,不自然的別過頭。
下車之后,溫白透過頭盔的玻璃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非常壯觀。
成千上萬根竹子包圍著那中式建筑,遠遠的,只能看到茂密的竹林和一條深幽寬敞的道路,道路上鋪的也是中式仿制木板。
溫白走在那木板之上,周圍只有他們兩,皮靴踩在木板上,發出沉悶的“噠,噠”聲。迷霧在竹樹之中穿梭,縈繞,竹葉隨著霧搖擺,整個場景看上去非常夢幻。溫白好奇,伸手試圖摘竹葉,發現很硬,竟然也是金屬制作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于走到了盡頭。竹林盡頭屹立著一個門襤,它的兩根柱子是由更粗壯的竹子組成,頂部是由瓦片一張張鋪成斜式,看起來就像中國古代的亭子。而中間有一張透明的玻璃門,門之中的霓虹燈十分醒目,寫著“天界“兩個大字。
“天界是這個地方的總稱,黑市只是人們給它起的代號。”柯澤解釋,然后走上前去,從懷里掏出一張黑色精細的卡,放在門之中,閃過一道紅光,那玻璃門緩緩開啟。
柯澤回頭,對她說:“走吧。”
“嗯。”溫白跟了上去。
走過那竹門,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化,他們來到了一個大廳之內,大廳很暗,周圍有很多條道路,唯一的光亮是頂端垂下來的很多個紅色大燈籠,和古代婚房里擺置的燈籠有九分相似,就差貼個“喜”了。只不過,這燈籠擺在這樣的場景里,讓溫白覺得十分詭異。
相比外面的寂寥,大廳靠外的地板上坐著很多流浪漢,他們依靠在一起。還有一些人穿著漢服,圍成一個圈,圈里有人在彈二胡,遠處不知道又是誰在唱戲曲,聲音妖嬈纖細,人太多了,溫白分辨不出這個聲音從何而來。
柯澤冰涼的手牽起她,“人太多了,跟緊我,別走丟了。”
他們在擁擠的人群之中穿梭,越深入,頭頂的紅燈籠就越多,密集得像蜂巢里的蜜蜂。身邊的人倒是越來越少,各種奇裝異服的人依靠在墻壁,用不同的語言在交流著什么,他們腳下都放著箱子,有人拿著物品在介紹。溫白想,他們應該是在做生意。
溫白還看見了墻角有人在拜金屬制的關公像,關公旁擺著一堆貢品。一位穿著緊身暗紅色旗袍的女子低頭拿著纖細的煙斗抽煙,溫白從她身邊經過,她忽然抬眼,那種漂亮的眼睛里泛著猩紅的光,盯得溫白毛骨悚然。
那是,“人造義體”?
道路的盡頭是一扇雕刻著龍紋的門。柯澤摁下旁邊的摁鈕,有什么東西緩緩而下,發出巨大的轟隆聲。
“叮——”門開了,原來是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