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拉著她坐下,要給她脫鞋子,揉腳。又吩咐人打了一桶溫水,就在勤政殿里,泡腳。
傳喚的御醫過來的時候,正好撞上這場面,低著頭不敢直視。小心翼翼地給陳沐搭脈,然后問了一下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最后得出結論:陛下太過操勞,需要好好休息。
孫茜也沒指望著御醫能藥到病除,只是有了路溪亭的預判,眼下這個結果,她很不滿意。得找個機會,讓宮外的大夫看一看才安心。她沒吱聲,陳沐讓御醫回去了。
“我就說我沒什么的。你還讓御醫大半夜的跑一趟,明日早朝,大臣們又要問我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冊立太子?哎!現在,我是打個哈欠,都會有人問什么時候冊立太子。”陳沐苦笑。
孫茜認為御醫就是負責皇帝的健康問題,什么時候跑都是分內。如果皇帝有什么閃失,就算讓御醫輪班守著,也是應當。
陳沐緩緩說道:“我還能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真怕你怨我,不肯回來。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回來了,真好。”
“我有什么好怨你的。”孫茜換了干凈的鞋子,腳是舒服了,腿還是酸。
她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隨手拿了一本翻開,一眼掃過去就是要求冊立太子的。再翻一本,還是。不巧,她翻看的那一摞都是要求冊立太子的。郁悶!不看了。
陳沐想到以前兩個人一起批閱的日子,不自覺的笑了:“今天你剛回來,我們不看這些。走!我們去泡溫泉。你告訴我,你在外面都看到什么新鮮的事,說與我聽。”
孫茜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毒死陳沐的人,會不會跟要求冊立太子的人,是同一伙人?如果她跟陳沐都死了,誰會即位?誰會是背后最大的贏家?
宮外的衛王,燕王虎視眈眈,覬覦皇位已久。但是,謀逆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起碼把手伸到皇宮來給皇帝下毒,就很難。
宮里皇后跟趙妃在她離開洛陽的時候,對皇帝也都是真心的。可是皇帝對她們毫無防備,她們也是最容易有機會下手的。
孫茜覺得有必要將以前宮里的老人都召集回來,而且要盡快!
陳沐已經差人去溫泉宮準備了。出勤政殿大門的時候,看到路溪亭還在門口。
“路將軍這一路辛苦了,早點回去歇息吧。朕準你休假三日,不必點卯。”陳沐拉著孫茜的手,跟路溪亭說話的時候,腳下沒有停留。
路溪亭卻一反常態地攔住圣駕:“陛下,還請留步。末將長話短說。接貴妃娘娘回宮途中,遇到了偷襲。對方的人數是我們兩倍,目標對準了貴妃娘娘乘坐的馬車。末將這里有幾支箭,做工出自大內。”
孫茜也漏掉了這一茬,原本這么大的事情是要及時上報的,趕上陳沐暈倒,她自己又是暈車、沒休息好。她很感激路溪亭為此事守了這么久,朝他點頭致意。
陳沐一聽偷襲,仔細確認一遍孫茜有沒有受傷。確定是虛驚一場之后,就接過箭,仔細看了看,看不出來什么。他素來對兵器就不了解,遑論辨認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