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走得急,孫苓沒看路,撞到了宮女,習慣性地高聲斥責道:“你撞我干嘛?沒長眼睛啊!”見對方沒動,才擦干眼淚,看仔細了人家是太子妃,身邊牽著的是太子殿下。
孫苓嚇得不知道該怎么辦,連話都忘了說。林氏趕緊過來,拉著女兒跪下:“小女無狀,沖撞了太子妃。還請太子,太子妃寬恕。”
太子陳揚只知道孫茜舉止大方,沒想到孫苓如此唐突,要是罰重了,對不住少傅。要是罰輕了,對不住太子妃。一時也犯了難,就問太子妃的意思。
太子妃崔氏,是皇太后的侄孫女,天之驕女,也不曾在皇宮這么沖撞。太子少傅的女兒,如此沒了規矩,她當然得管束一下。免得叫一些心懷不軌的皇子們逮不到太子的錯處,揪著太子少傅不放。
“剛才,做什么跑出去?”太子妃沒有喊她們母女平身。
陳蒙聽出來,崔氏這是要發難了。孫苓再不濟,也是孫茜同父異母的妹妹,要是在宮里被罰了,孫茜的面子上不好看。
“哦!原來是孫家小姐。我看她冒冒失失的,還以為是哪個宮里新來的宮女,訓了一下。”陳蒙只是發聲,并未起身。“嚇著了?哭了?”
太子妃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小皇叔到底是在幫誰,借驢下坡:“既然小皇叔教訓過了,本宮哪里有再訓一遍的道理。平身吧。”
林氏帶著女兒謝恩,抬頭的時候,太子妃已經昂著下頜,牽著太子去跟蕭妃說話去了。
陳蒙暗自好笑,這皇宮里的關系錯綜復雜,要想被人尊重,可不僅僅是身份尊貴那么簡單。連太子妃都知道收斂,這個孫苓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會壞事。
后來聽孫黎說,孫苓這一撞,被關在家里禁足了半年。他父親的原話是:既然走路不看路,那就不用出門了。
時移世易,現在想想都過去了,有的人已經死了,有的人已經遠去。太子妃已經歿了十幾年了,蕭妃也成了蕭太妃。那個連婚姻都算計的小皇叔都成了燕王,也有了側妃跟世子。
蕭太妃簡單地寒暄,問一問這些年在宮外,有沒有吃苦,作為長輩心疼一番就是。陳沐能即位,遠超蕭家的預計。現在孫茜是貴妃,以后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
等孫茜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薛硯早有預料,派人備著車輦在北苑門口候著,好歹坐車的時候能休息一會兒。
一回到重華宮門口,孫茜就看到一個小家伙探頭探腦地張望。她下了車輦,讓薛硯將孩子帶過來問話。
“娘娘說,宣兒想見父皇,就到重華宮等著。”三皇子陳宣,竟然一個人溜了出來!那長春宮那邊應該急壞了,蘇妍應該滿世界找兒子了。
孫茜知道這宮里能這么操心的只有一個人:“那趙娘娘有沒有告訴你,出來的時候,要跟母后說一聲啊?”如果說了的話,肯定有宮女、內侍陪著,絕不會讓他一個六歲的孩子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