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敢殺人了,都敢對六歲的孩子下手了,她還在寬慰人家好好調節心情。嗬!蘇妍苦笑。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自以為是罷了。在趙萃眼里,她估計就是個很好欺騙的傻子!
“我沒有!皇帝哥哥,我……我久居深宮,哪里來的人手去宮外?你不要聽這個妖女的讒言。她巴不得我死了,給她父兄報仇。她自己在外面鬼混,仇家太多,賴我?我連她什么時候回宮都不知道。”趙萃矢口否認。
“刺殺的事情,路溪亭跟林玄素在查。最好不是你做的。明年陳琪十歲,就要封王了。你安分一點,到時候放你跟著一起去封地。”陳沐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堅持到明年。北苑不缺守寡的太妃,他不想她一輩子老死在宮里。
有句話趙萃說對了,入宮,本就是一場錯誤。他以為養著她就是,宮里地方大,人少,沒有斗爭。太太平平地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總好過嫁雞隨雞,寄人籬下。養了十年,養出什么怪物。
孫茜看到這個安排,一點也不意外。陳沐到底是厚道的,舍不得真的懲罰趙萃。
趙萃聽了如遭雷劈。封王?這跟將他們母子趕出皇宮,發配了有什么差別?她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眼睛盯著前下方。
“皇帝哥哥,你瘋了嗎?你是從來就沒想過要冊立他做太子?枉費我精心栽培,延請名師。處處小心照料,最后只是個王爺?那跟陳宣一起日日見你做什么?陪太子讀書嗎!啊?”趙萃竭力嘶吼著,又無力地抬著頭望著他,眼淚染花了妝容,很邋遢。
所有的付出,被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定奪,真的是很絕望。
陳沐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從來沒指望過陳琪接任皇位,若是再不說清楚,只怕惹出更多誤解。“陳琪性格孤僻,少言寡語,并不適合繼承大統。做一個鎮守邊疆的王爺,也許會心胸開闊一點。”
趙萃伸手用袖子抹掉了眼淚,很諷刺地語氣望著陳沐:“陳琪不適合,陳宣就適合了?他那么羸弱,能不能長大還是個問題。你會后悔的。”她覺得自己說多了,趕緊改口:“當年先帝就沒看上過你。大家都看好安陽王。最后呢?要不是我父王幫你,你以為你幾斤幾兩,能跟衛王抗衡?”
“夠了!回去。回你的長樂宮去。”陳沐最親近的長輩就是老韓王。就在不久前,王府被大理寺卿查抄了,蕭策親自辦的案子。識人不清,誤國誤民。
過去那些年,有多少本奏章是參韓王府的,他不是不知道。能壓就壓,能化解就化解。說到底,念著老王爺的好。最后……最后查出來都成了什么樣子!拿著該交國庫的賦稅,搞他自己的陣營,順者昌逆者亡,禍害多少忠良。他都不知道死后下了黃泉,要如何面對先帝,又如何面對七皇叔。
“怎么?不能說了?我偏要說。哥哥已經被下獄,罪名早就羅列好了吧?卸磨殺驢。我們王府就剩下我們母子二人了,索性你把我們也殺了,去九泉之下團聚。”親情是陳沐的軟肋,趙萃偏要往他心上捅一刀。
“你……”陳沐氣的架不住,喊侍衛進來,帶趙妃回宮。
趙萃甩開侍衛,就是要跪著:“皇帝哥哥你殺了我們吧。什么壞事都是我們干的,我們不會伸冤的。應天府判不了,大理寺也查不了,皇帝哥哥你直接下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