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萃被侍衛攙扶著進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她也不知道那么隱秘的角落,怎么就這么快被發現了?
她種了那么多年,從陳宣出生的那年就想好了計劃。蘇妍看的緊,一直沒有逮住機會下手,也沒有一個人察覺。誰會想到一堆雜草里扒開看看,不怕蚊蟲老鼠嗎?
只要再拖上個把時辰,拖到天黑找不到毒藥,御醫就會繼續給陳宣催吐,直到陳宣受不住。最后救沒救回來也不重要,只要事情發生在重華宮,孫茜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蘇妍就一定會記恨她,然后被陳沐厭惡。
蘇妍那種人,人前努力端莊克制,做出母儀天下的姿態,其實比誰都小器。
一石三鳥,多完美的計劃,可以說萬無一失。
恨只恨路溪亭跑的太快了!快到那個廚娘什么都來不及毀掉,就直接嚇的上吊自殺。
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林玄素找不到證據,至少不要那么快找到。等她回去,就可以立即以晦氣,清理院子為由,毀掉那片草。
就是那么不巧,蘇妍不在,沒有任何人給孫茜壓力。一直混日子的林玄素突然爆發,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那片草。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趙萃憤怒到極點,反而淡定了。
“皇帝哥哥現在已經給我定好了罪名了吧?是三尺白綾,還是毒酒一杯?”她都沒所謂了。“反正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早就說過,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處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啊。”
從孫茜回來,滿打滿算,也才三天。三天,這后宮就徹徹底底變了天了。
“為什么要害陳宣?他還是個孩子。”陳沐就知道她會這么說,內心還是期待她可以坦白。
“我說沒有。你信嗎?我會沒事干,去種什么草?那都是下人干的活兒。我從記事起就住在王府,是金尊玉貴的小郡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皇帝哥哥你忘了?”趙萃看著他想起小時候,神色有些動容,繼續說道:“你們說的自殺的那個廚娘,我都沒見過。反正你們說是我的人,就是吧。這皇宮本來就不是我的家,是我傻,把這里當做自己家罷了。”
孫茜覺得要糟!她這一反常態,擺明了是要陳沐同情她。只要博得一線生機,她就可以翻身再來作妖。
不幸的是,陳沐的確被說動了:“朕不是不相信你。但是現在從毒藥到糕點,自始至終都是未央宮的人,沒有旁人接觸。你要如何解釋?”
“沒做過要怎么解釋?”趙萃頹廢地望著他,“還是說你嘴上說相信我,心里已經認定是我了?也對。貴妃回來了,我們都是多余的。看著都礙眼,哪里還敢有什么動作。”
陳沐再度嘆息。他已經拿她徹底沒法子了。這世上為什么就要有這樣不知悔改的人呢?上一回慫恿陳宣瞎跑都已經饒過她了。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