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他今日很忙,約了衛王喝酒。讓我跟李希文隨便滾哪兒去都行。我想滾回家。”蕭默巴巴地望著他,等著坐他的馬車一起走。
“你不在建章宮陪你皇祖母?逮著機會就跑回家……”蕭策有點無奈。到底是小孩子,不長記性,分不清里面的利害關系。
蕭默閉著眼睛扭動身體,全然不顧自己王爺的身份:“哎呀!皇祖母說了,晚上回去就行。我要是不經常回家的話,弟弟都跟我不親了。再說了,李希文都在前面等我了。阿爹,我就借你馬車用一下,你……我都多大了,你還管我。”說著說著,就生氣了。
蕭策就靜靜地看著他扭成麻繩,很質疑眼前的男孩子是不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呃?你都多大了,你一輛馬車都沒有。就你這樣,還想當……”皇太子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你還是坐你上官叔叔的馬車吧。我的馬車,今天要用。”
“好嘞!要是陛下問我去了哪兒,你就說我們出去了。不問,不說。”蕭默撒腿就跑。上官寒已經走的很遠了,他必須跑快點,才能追的上。
蕭策望著他鉆進人群里,像一條魚回溯的魚兒一樣,只覺得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而自己也老了,扛了很久了。只要這一仗打贏了,他也該休息了。
孫茜起床的時候,陳沐已經回來了,并且還將陳宣送去長春宮,陪皇后一天。
蘇妍看到兒子的時候,很是意外。上次中毒,被折磨成那副樣子,想想就心疼。一想到未央宮的那個毒婦只是被軟禁,沒有收到懲罰,她就很氣。
陳宣在皇帝帶在身邊養了這么久,抱一抱還是很輕,好在精神不錯。
以前蘇妍只覺得自己爭與不爭,都一樣。現在看來,還是不一樣的。她是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絕不能讓大臣們只知道貴妃。就算孫茜的兒子是秦王又怎樣,只要她還是皇后,她的兒子就是嫡子,毋庸置疑的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
陳宣不懂她的忽悲忽喜,只想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去找哥哥玩。他可喜歡蕭默了,上課也跟著,吃飯也跟著。
蘇妍知道以后,又是一陣慪氣,又拿自己兒子沒辦法。
陳沐陪著孫茜一起用了早膳,用楚王的馬車,去了一趟韓王的王府。駕車的是楚王的人,連護送的侍衛都以為馬車里坐著的楚王跟王妃。
陳沐從王府后院的小門進入,連幽禁在府里的堂兄陳林都沒有驚動。據說陳林在查抄那日跟上官寒起了沖突,被劍戳了,現在還在養傷中。
“我以前就經常住在這里養病。有時候沒病,也跑過來住一陣子。七皇叔說,四哥就是因為斷了一條腿,才得以活下來的。我就想不管真病假病,只要三哥,八哥他們認為我有病,就行了。”陳沐那時候真的是很小心地活著啊。
孫茜看著滿院子的鮮花,開的比御花園里的還要繁盛,看來是有人精心照料了。她以前恨透了七皇叔父子,沒想到還能有心平氣和地踏入王府的一日。
“你這么誠實,他們一定沒想到你也會作假。”
“只要能活下去,欺騙不算什么。我大哥倒是耿直,什么話都敢說,大家面子上吹捧著,背地里找機會彈劾。”陳沐折下一支大紅色的月季,仔細地拔掉了所有的刺,放到孫茜手中。“茜茜,我的時間不多了。總想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夠了。可是,洛陽我已經看了幾十年了,明知道什么也帶不走的。偏偏有私心,就是覺得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