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樓是不能不查的,所以也只能是這小伙計倒霉。
曲蘭心衣袖掩面心說對不起了。
拖把沒有擰干水可以躲懶,花園里常有夜貓竄來竄去也是常態,但一雙鞋子,用絲線密密纏繞鞋底的鞋子根本就是要讓人摔倒。
這樣的鞋子說是給上面特供的,那其實就是給宮里的。宮里的東西更是不會這樣不小心,別說鞋底用絲線,就是用略微光滑一點的布面都是不允許的。
有一次一個秀娘別出心裁在鞋底用五彩絲線秀了一對蝴蝶,被母親看到結果挨了一頓訓斥。
宮里的女人儀態是命,子嗣更是命,鞋子不但要好看,更要求一個安穩。
更何況,那雙鞋,曲蘭心想起自己拿起那雙鞋所聞到的淡淡香味,那是樟茶香,尤其是貓類動物的極愛,難怪那貓會突然不怕人,竄到沈大夫人身上。
香氣不是后染上去的,而是布料自帶。可見制作這雙鞋子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的。
真是用心良苦啊!
能這么用心良苦的,那最大嫌疑就是這寶慶樓了。
薛經業沖著注意到自己的伙計擺擺手,他并沒有急著出面,而是像路人一樣站在一旁看熱鬧,直到曲家五姑娘曲蘭玉出現。
曲家?薛經業皺眉。
曲家最近跟沈家聯了姻親。雖說過程鬧得不大愉快,但世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薛經業這才跟下人問清楚這鬧事的小姑娘是誰。竟然是沈家,有意思……
“喂!你怎么欺負人吶!”曲蘭玉對著小伙計嚷道,說完白眼瞟一眼曲蘭心,在家不是挺橫的嗎?怎么嫁了人在外面就讓人給欺負成這樣?又傻又慫!
曲蘭心捂住面孔心道不好,她就是不想把曲家牽扯進來,可是現在殺出一個曲蘭玉,真是糟糕!正在心里盤算怎么把這任性的小妹妹打發走。
從寶慶樓里面出來一個管事的,說是當家的請姑娘進去談,“有什么委屈全都是寶慶樓的不對,還請姑娘進去把事情說明白,這樣當街嘈鬧對寶慶樓對姑娘總歸都是不好。”
進去說倒是不怕,曲蘭心說我做這么多事不就是想見見寶慶樓背后的人嘛!那就見,只是這曲蘭玉……
還沒等曲蘭心開口,就聽曲蘭玉道,“見就見,我們還能怕了他不成,我告訴你,我這傻四姐我欺負可以,還輪不到別人家來欺負。”說完抬腿向里走。
哎!哎,哎!曲蘭心一拍腦袋,得,又搭進去一個,曲家。
這寶慶樓究竟什么來頭啊!
“你看,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是下面人不懂事,少奶奶有什么不滿意的,咱們都好說。”屏退眾人,薛經業開口道。
“薛老板是這寶慶樓當家的?”曲蘭心氣鼓鼓的問,儼然一個因為買東西不開心的小姑娘。
“哈哈哈哈!”薛經業挽起袖子喝口茶笑了。“這寶慶樓說起當家的,其實還是沈家哦!”
沈家?!
曲蘭心一愣,她沒想到。
“這寶慶樓說是我家的沒錯,但這后面最大的東家,卻是你們沈家呀!”薛經業笑呵呵的道。
明明是薛家的產業,不過因為后來經營不善,沈家出資周轉,所以現在沈家才是寶慶樓最大的股東。說白了,自己也不過是個伙計給沈家賺錢。說起來真是難以啟齒啊!
薛經業的笑容有幾分勉強。
一車衣服,犯不著跟小孩子計較。可若是他計較呢?
“時候也不早了,少夫人還是回家去。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去府上拜會了。正好送少夫人一程。”
送一程就送一程。
至少這樣曲蘭玉終于可以回家了。
“有人欺負你記得別那么慫,別給我們曲家丟臉!”曲蘭玉氣呼呼的丟下一句話轉身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