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心披件長衣便往外走。
外面月光皎潔,夏日晚風吹得院里樹葉沙沙作響。
“哎呦!”曲蘭心肩頭被一顆李子打中。曲蘭心順著李子來的方向望去,看到沈七郎正坐在墻頭。
“很疼呢!”曲蘭心故意揉著肩膀道。天曉得她剛剛有多敏銳的管住自己。
沒有本能的身子一閃兩指夾住李子,純粹是因為這枚李子飛來的速度和力道都不符合暗器標準。
“這李子很甜,小時候娘曾經把我舉得高高的讓我自己伸手從樹上摘。”沈七郎道。
“對不起啊!”曲蘭心說。知道謀害家人的竟然是自己的娘親,心里一定很難受很難受吧。會不會比自己知道謀害父皇和兄長的是十皇叔的時候還難受。
會不會比知道自己是被莫昔何出賣,背叛的時候還難受?
曲蘭心伸手捂住胸口,她已盡力不去想那些事情,只做自己能做的應該做的事就好了。
“你要不要上來?”沈七郎伸手。
曲蘭心看看墻角下面有一段樹樁可以蹬踩,“你是怎么上去的?”她問道。即便是有樹樁,瘸子也很難爬上墻頭吧。
沈七郎指了指樹上,原來樹上垂著一根很結實的藤蔓。
曲蘭心伸手握住他的手,借力一拉,人并排做到沈七郎身邊。
“其實,我記不得是我娘,還是大娘或二娘抱我來摘李子了。”沈七郎自嘲的笑笑,“你要不要喝酒?”沈七郎問。
曲蘭心從他手里接過酒壺直接對嘴仰頭喝了一口,“對了,你現在還不能喝酒,今夜喝過最近就不要喝了。”
“為什么?”
“因為我要給你治腿,這個階段治療不宜飲酒。”
“你真覺得我這個腿還能治好嗎?”沈七郎道。
他今天晚上心里別扭,于是提什么都別扭。
“總不能一直這么跛著吧,行動多不方便。”曲蘭心翻了個白眼。
“我還能去哪兒不成?就在沈家院子里呆著了,呆一輩子。”沈七郎自暴自棄。
“你想的美!有腿好跑啊!你們沈家現在八面受敵處處兇險,你就算打不過,總要跑的吧!”曲蘭心道。
“你錯了,我才不會跑!”
“那我更要抓緊治好你的腿。最后關頭,成敗都在最后這一次了。”
天邊漸漸泛出魚肚白。
沈七郎拉著曲蘭心的手從墻頭跳下來。
院中有人喧嘩。
這是怎么了?曲蘭心和沈七郎走過去看。
柴房門大開,里面空無一人。
沈三夫人不見了!
曲蘭心看向沈七郎。
……
咣!咣!咣!
后半夜睡得正熟的門房被拍門聲吵醒,只見蓬頭垢面一婦人站在門外。
“我找薛經業!”婦人神色難掩慌張。
“你誰呀?”門房并未有好臉色。深更半夜張嘴就說來找當家的,是唬人呢吧!
他雖不是個有經驗的老門房,但此種情況他可是聽師傅講過的。若自己聽信這婦人的話進去傳話,擾了主家清夢,再一見這婦人全然不認識,甚至再鬧出點不相干的麻煩來,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更何況,年輕的門房看了眼院內,今日薛老爺可正宿在他最寵愛的七姨娘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