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心走近綁在柱子上的女子。
“求求你,不要救治他。他是壞人,他們都是壞人,都該死。”女子聲音微弱,幾乎是這懇求曲蘭心。
她并不確定眼前這個小姑娘真的能讓惡人起死回生,她只是怕,她快死了。她不怕死,怕死就不會干這樣的事情,她只是怕自己白死了。
曲蘭心走過去,來到王公子跟前,只看了兩眼,人還沒死。
“我能治。”曲蘭心站住堂中央,回答了所有人的問題。
“既然你是曲常青的后人,他們又都說你能治,那你就去吧。救活了我王家舉全家之力謝你,救不活,此等禍事嬌顏丸脫不了干系,你就陪葬吧。”王輔仁從不開玩笑。
綁在柱子上的女子終于露出驚慌之色。她知道如果是這樣,這位小姑娘一定會全力救治。因為她和她一樣,都已經身不由己。
自己終究還是百忙一場啊!那女子低下頭,雙眼模糊淚水啪嗒砸在地上。不過自己這樣子去見祖父和父親母親,兄長和阿姐,也無愧了。
想到這里女子使出全身力氣,大聲道:“三年前我祖父因上奏彈劾你王輔仁父子貪污受賄未果,卻被調離京城前往阜南上任阜南總督,奉命建工河堤修建。我祖父到阜南卻發現,你王輔仁克扣修堤錢量,大肆征用民工,工人卻無工錢可領,無糧可食,當地早已民怨滔天。
最終因供給的修繕材料有問題,導致河壩決堤,當地工人及百姓死傷無數,這才引起民眾聚集鬧事,結果被朝廷定性為造反,派軍圍剿,阜南總督難辭其咎被判滿門抄斬。
王輔仁,你不得好死!”
曲蘭心腳步頓住……又是阜南。
“所以現在你們還要去救他?你們這是助紂為虐!”女子悲憤交加卻吐字清晰,“王輔仁的兒子仗勢欺人,斂財無數,欺壓百姓,他死不足惜,死不足惜的人啊!”
曲蘭心又向前走一步。
“老天你開眼開開吧!”女子仰天嚎叫。
“消殘壯志恨長留,憶蓄平文暴虐侯。細酌沉冤山映斷,狼心狗肺坐高樓。”女子低聲吟唱。
曲蘭心腳步沒有停,身邊的人也都沒有理會這個刺客,仿若她哭,她笑,她不管說什么,這個世界都是無動于衷,聽不到她看不到她,將她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
曲蘭心已經走到王公子身前。匕首扎在咽喉處,他人躺在地上面色已鐵青,曲蘭心卻能看出他還是有直覺的,一定很痛苦。
“我需要問她一句話,確定她當時是如何將這把匕首刺入的。”曲蘭心轉身走向刺客。
那女子已被鞭打得身體不成人形,卻強忍著一直不肯死去,只因為不甘心,不甘心仇人未閉眼,甚至還有救治的可能,她不甘心啊!
“我能治好你。”曲蘭心突然對她道。
“謝謝你啊,小姑娘。”女子突然看著曲蘭心想到前幾年的自己,家遭變故的時候,自己也是她這般年紀。
只見曲蘭心湊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什么,然后轉身大步向王公子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曲蘭心突然想到之前任你行跟她說過的一段話,他說學醫多好啊,你跟我學到近乎神技,就相當于可斷人生死。
任你行有他天真的一面,在這個世界上,可斷人生死的是權利,是高高在上的皇權。再好的醫術也只能拜伏在權勢跟前。
曲蘭心就要走到王公子跟前,她突然帶著幾分調皮的笑了。
莫昔何突然神情慎重。
“小心吶!”女子突然在身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