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蘭心拜見公主……郡主殿下!”曲蘭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姐姐,我來了!是我啊!我是蘭心啊!
莫昔何神情一震,帶著幾分疑惑和恍惚。
“是你呀,你來了。”依玉看到曲蘭心并沒有激動,平和的打招呼命她起身。“我記得你,你在門口攔過我的馬車。”依玉回憶著。
她見過的人不多,所以還能有印象。
曲蘭心鼻子一酸,望著著空曠寂寥的王府,被圈禁在這里,和死又有什么分別?本就是姐弟二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如今……
“裕王殿下……”蘭心想問不知怎么開口。
“裕王今日還好,在書房呆著呢,你可以隨我去看看。”依玉道,她似乎知道蘭心想說什么又不知如何措詞,所以先說了。她總是那么善解人意,當年所有跟長公主接觸的人,都道與長公主交談如沐春風。
這么一個人物,拘在這四方天地一輩子……
霍天一為什么不娶她?他鎮守邊關十年,未曾歸朝,也未曾見過依玉一面。是怕了嗎?怕娶了她妨礙自己加官晉爵?
曲蘭心覺得自己也沒有臉來質疑這件事,自己訂婚的夫婿都可以親手把自己殺死,那么,霍天一對姐姐,是不是應該感謝他的不殺之恩。
裕王府里的下人很少,據說依玉郡主喜好清凈。
“你叫蘭心,倒是和我妹妹一個名字。”依玉在前面邊走道,并未避諱什么,“公主的名諱雖不用避諱,但還是很少有重名的。”
“是我本名。”曲蘭心道。
“很好。”依玉點頭。這些年總有些人懷著各樣的心思接近他們,想和蘭心公主相似,以換取依玉特別青睞的不在少數。
就連平嬈不也要靠著模仿三分蘭心,才能得到莫昔何的關注嗎?依玉想著,她可不是莫昔何,她還沒瘋。她雖然終年在這王府內輕易不出門,她也沒有瞎,也沒有聾,該看到的該聽見的,就算她有意不去看不去聽,也總有人會想辦法讓她看到聽到。
這些事她都不想計較,出事的時候裕王詠希還是個四歲的孩子,她只想好好的撫養幼弟長大,這是她身為一個長公主,唯一能做且能做好的事情。
一晃十年,她把詠希養育的很好,也教導的很好,五年前她還冒險讓莫昔何請了為先生來王府。
可是突然詠希就病了,這病得的蹊蹺卻來勢洶洶。
若是說遭人暗害也不是不可能。她平日并無防范,因為防是沒有用的。不過太醫們說是病,那就是病吧。太醫們說是不治之癥,那就是不治之癥吧。
左不過是命罷了。依玉信命,隨著時間的流失她越來越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對命運的敬畏之心日漸增長。
曾經不信命的那個姑娘,白骨都已經化作一捧黃土。
“你信不信命?”依玉突然問。
“命?”曲蘭心一愣,“我信,我不但信命,我還信天。”
“信天?”依玉聽了也是一愣,天,天早瞎了眼。“你這個孩子倒是有趣。”
二人說著就來到了書房外。
“這就是裕王。”依玉站在書房門口道。
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端坐書桌前專心看書。仔細看去,眉目清秀,眉宇間透著的嚴肅認真的樣子酷似當年的太子哥哥。
他已經不是當年蘭心死時的那個小嬰兒,只是眼前這個少年太過孱弱,面色蒼白,身形如薄紙一般。
“姐姐!”少年抬頭朗聲道。
蘭心掩住內心的激動,這一聲姐姐叫的是依玉,可又何嘗不是在叫自己。
姐姐來了,姐姐來晚了!
少年抬頭也看到了站在依玉身后的曲蘭心,見到有外人,連忙熟練叫依玉姐姐時候的童真樣子,走過來的腳步也更持穩。
“民女見過裕王。”曲蘭心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