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溫婉良善的人最后的怒火。
“霸氣!”任你行默默道,視線默默看向天空。林淑的身子如一只大鵬鳥般展翅,繼而身子輕飄飄的落下。
婉娘的一箭從胸口刺入林淑的身體,穿過后心穿出。
而就在這幾乎同時,林成君手中的劍本能的刺向婉娘。一劍莫如胸口。
婉娘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成君,然后明白了。
她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這一劍刺過來,是本能,根本不需要考慮。
就像是他從未考慮過給自己一點點真心。他的真心都給了那個叫林淑的女人。雖然他對自己極好,雖然他對他的妻子并不好。
可是,他始終,還是把所有的真心都給了那個女人。
那個從來眼里心里都沒有他的女人。那個只會飛身舍命去護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女人。
婉娘最后嘴角動了動,像是再說,自己的死能拉著林淑也不錯。她得不到,便誰也別想得到。她帶著一絲嘲諷的笑閉上了眼。
林淑從天空中飄落,她著一身緋紅色的紗衣,此時飄落下了如同乘著朝霞的仙子。
曲蘭心剛想上前接住,便見慕容琛飛一般沖過去,接住了林淑。
他緊緊將她抱在懷里,像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件珍寶。
“你不應該來阜南。”林淑輕聲道。守備夫人一向端莊,連平日的聲音也是莊重沉穩的。可是此時林淑的聲音卻那么輕快明亮,明明聽起來是一絲責備,可卻帶著一絲少女才有的嬌羞嗔怪。
“你在這里,我怎么能不來。”慕容琛低聲用幾乎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這可能是第一次慕容琛說這樣的情話。
他不再跟她將那些有的沒的大道理,他不是為了阜南接二連三的怪異離奇失蹤女子的案子,也不是為了阜南的百姓。
他十年二十年不曾打擾她的生活,可是劉成君一個英雄帖,他就來了。
他第一次直白的說,他來,是為了她。
只是為了想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看她幸不幸福,快不快樂。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不想干的事情。
林淑揚起手,露出白皙的雙臂,雙手費力的攀上他的脖頸。她本就是個美人,只不過平日從未穿得如此張揚嫵媚,“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說你傻啊!你不應該來。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娶妻生子。可是看到你來,我還是好開心。”
林淑說著,一口鮮血涌出,可她就像是不知道一樣,也感覺不到痛一樣。就連生死對她而言都似乎成了不重要的小事。
她只是死死的看著慕容琛,像是一眼都不忍心錯過一樣。
慕容琛也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她,緊緊的抱著她。
“你不要怕。”慕容琛道。
“好,我不怕,躺在你懷里我還有什么好怕的。”林淑說。
“是的,沒必要怕,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慕容琛喃喃的說。
林淑微微點點頭,閉上了眼。
……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那個,能不能,先把她讓給我,你們有什么話一會兒再說?”曲蘭心小心的走過去,又格外小心的問。
其實她是很不好意思的啦,這樣打擾他們。
可是她實在不放心林淑的身體狀況,萬一真死慕容琛懷里,聽慕容琛的話,他是一定不要活了,要陪她去的。
所以她急的一直想上前去看看,可是任你行一直死拉著她。還說什么她現在過去就是個電燈泡。
電燈泡是個什么玩意她不懂,她只知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受傷了那就治。
前面拼的是功夫,后面拼的是醫術。
所以老師和師弟一直說她是個耿直耿直的直腸子,因為老師和師弟一向認為還有一種選擇,就是打不過就跑。
事實證明,慕容琛和林淑也都是直腸子,雖然他們這大半輩子都過的畢竟含蓄婉約,但依然是個耿直耿直的直腸子,因為他們都不懂得打不過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