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沈七郎臉一紅。
“你上來吧,我知道了。上來吧,沒事的,我隨身帶著解藥呢,回去喝碗湯就沒事了。”曲蘭心哭笑不得的安慰道。
“啊!你知道啦!就是這樣啊,我什么都沒做啊!我……我只能脫了衣服跳水里!”沈七郎這下真的哭了,可惜的是還沒有手去擦眼淚,任由眼淚鼻涕的一臉都是,“我什么都沒干啊,我也沒辦法了,顧不上別的,只能跳下水來!我跳到水里才想起來自己不會水,我冤死了!嗚嗚!”
“知道了,知道了!”曲蘭心安撫到,這事兒沈七郎確實無辜,這個可憐的倒霉孩子。
“你上來就跟我回去,我們有船,先走一步。”曲蘭心帶著沈七郎匆匆離開。
沈七郎這才裹著衣服別扭的讓白云沂把他拉上來,然后一溜小跑的跳到小船上,就像是身后有妖怪要吃他一樣。
蘭心掏出隨身藥瓶,揀了一顆藥丸給他,船上連水都沒有,沈七郎搶過來一口吞下。
“噗嗤!”曲蘭心羞紅了臉,同情的看著沈七郎。熊孩子一定被嚇壞了吧。
“蘭心,你怎么隨身帶著這種解藥啊!”
一句話,曲蘭心想把這熊孩子扔湖里去,剛剛就不應該可憐他。
亭內微風拂過,吹得簾幔沸沸揚揚。
安歌慢慢睜開眼,看到白云沂。
“別動,你用了藥,又喝了太多的酒。藥效過得沒那么快,會很難受。”白云沂扶著她,喂她吃藥喝水,聲音沙啞的說,像是再陳述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安歌的確很難受,然而費力的睜開眼往往四周,再看看自己身上。突然有一種放心了的解脫,事情沒成。
她竟然是有一絲開心的。
能還安靜的靠在他懷里,她是開心的。她騙得了別人,騙得了她,她騙不了自己。
“你還真是狠,對我狠,對白家狠,對自己也狠。”白云沂這樣說著,話里卻沒有一絲責備,也沒有一絲往日的冷嘲熱諷。
安歌垂下頭靜靜的不說話。
“安歌,就不能收手嗎?”白云沂望著她,語氣已經近似于懇求。
此刻湖心亭中,沒有別人,沒有世事紛擾,只有他們兩個人。
要是能從此真的世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該多好啊!
“云沂,我們走吧!”安歌突然道。離開這里,離開白家,離開九州城,離開阜南。就他們兩個,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就彼此兩個人守著,過一輩子!
她不要白家了,也不要做什么白家的大小姐,那些錢,那些權,她以為是她生來就應該擁有的,她沒有,她就去把這些搶到手。
可是她把這些搶回來了,她卻并不快樂……
“我們走吧!”安歌伸手攥著白云沂的衣襟。
然而白云沂慢慢推開她,“安歌,你是白家的大小姐,我是白家的長子,白家,以及整個九州城百姓需要我們庇護,祭祀河神,護佑一方水土平安,是白氏子孫生來背負的責任。”
“姐姐,我們走不掉,也不能走。”一句話,安歌似是從夢中醒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沒有了。
風一陣吹過,穿過湖心亭,幔帳飛揚,仿若紛亂的世事人心。
“明日讓寒煙陪我去上柱香吧。”安歌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