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間,有情分的時候講情,沒有情分的時候講道理,后來又變得沒有道理可講的時候,便講實力。
實力碾壓一切。
不管是武力,還是權勢。
白云沂和安歌,不再講情分,也不再講道理,那就只能講實力。
實力上在白家,看似自安歌回家一來,一直處處排擠白云沂,她處于上風。實際上,出了事情,才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從內部早就潰爛腐敗的白家族人并不能成事,而白云沂這些年經營的生意,勢力,人脈,大部分竟然都在白家之外。
新的勢力崛起,碾壓那些腐朽老舊的一切。
“我到底為什么那么討人喜歡?”曲蘭心把目光從安歌的院子方向收回來,繼續追問,仿佛這是一件很要緊的事情。
能聽好聽的話,讓人開心,自然也是要緊的事情。
“因為你總是說事實,仿佛事實是很重要的事情一樣。”沈七郎把吃了一半的雞翅膀重新刷上醬汁,讓里面的白肉部分也變得有滋味,再重新放到火上烤一烤。
“人們相信他們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不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是事實,而是因為他們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愿意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們只愿意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誰又管是不是事實呢?”雞翅烤得入味,滋滋的冒著油滴落在火上,火呼啦一下子燒得更旺。
這就是為什么安歌一句解釋都沒有吧,因為白云沂已經選擇了他愿意相信的。
曲蘭心吃完最后一個雞翅,拍拍手掌,掏出帕子把嘴巴和手都擦干凈,又站起身整理好衣裙。
“蘭心,你到哪里去?”沈七郎在身后問。
“去找白云沂。”曲蘭心答,愿意相信什么是他的選擇,但人總要給他一次選擇的權利。不然,對白云沂來說,這不公平。
曲蘭心沒有看到沈七郎在她身后默默的搖搖頭。
白云沂在他自己的書房里,他最近事務纏身,白家百年望族,死而不僵,即便是腐朽的陳老人,陳舊的規矩,想要廢棄,想要革新也是話費很大氣力的。
他運籌帷幄多年,此時正是關鍵時刻,不能功虧一簣。
白云沂亦憔悴了許多。
“云沂兄,我有話要說。”曲蘭心開門見山。
“蘭心,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如果你是說關于安歌或者關于寒煙的事情,實在沒有必要了。”白云沂笑笑,那一笑寬容而柔和,一點都不向是他人前的樣子。
他說“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當時曲蘭心以為他口中的“我們”是他和寒煙,許多時日之后她才明白,他說的其實是“他和安歌。”……
可是此時此地,白云沂并不想給曲蘭心開口說話的機會。
“云沂兄,那天安歌根本就沒有伸手推寒煙,是寒煙自己主動去拉安歌的胳膊,然后故意自己跌落下去的!”
“夠了!一個孕婦懷著自己的孩子,她自己故意跌落?”白云沂臉色變得鐵青。
“有一種藥,吃了會是假孕跡象,和真的懷孕一模一樣,甚至腹部也會變大!還有藥,服下后可以立馬呈現小產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