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退去的九州城并沒有更多一絲清涼。
曲蘭心抬頭看看頭頂上的大太陽,覺得自己幾乎要曬得中暑。
九州山上的樹并不像北方的樹木高大秀麗,大多主干細矮枝干細小。那種雖然不高但是枝葉肥碩厚實的繁茂樹在九州山上卻也并不多見。
所以這九州山還不如說是石頭山。
或許是數千年前人工建造的也不一定。任你行看著這山若有所思。
山谷裂開之后再沒有合上,兩邊山谷口像是一個閘口。里面河水淤積,看起來像是一個山中湖一樣。涌進來的河水竟然翻著綠色和淡藍色的光。
這已經是他們幾個人第二次上山了,明明就這么一個小山頭,手里還拿著白云沂畫的圖,然而幾個人兜兜轉轉就是沒找出個所以然來。
“沈兄,你到底會不會看輿圖。”齊若軒沮喪的抱怨,語氣已經很不耐煩。
從身上背的包袱里掏出一張湯餅,還有曲蘭心給他帶的酸梅湯,一邊吃一邊喝起來。
對于他這種天生皇家貴胄的世子來講,寶藏錢庫這些東西就跟尋寶游戲一樣,找到了雀躍歡呼一下,卻也并不曉得有了更多的銀錢能做什么用。
尤其在阜南這個地方,現如今如果能找到一個糧倉,開倉放糧肯定比開倉發金子,要更受老百姓歡迎。
其實齊若軒想的沒錯。
阜南現在物資告急,緊缺的厲害。
就算是唯利是圖的商家,都已經謹慎小心的售賣米糧,即便給出天價都不敢輕易出手。
幸好有白家開倉放糧,設立粥鋪,再有今年沈七郎運來的糧食,才不至于讓老百姓大量餓死。
但這糧食也不知能撐多久。耽誤了春季的播種,老百姓們便又是要苦一年。
何止一年,一次災害,普通人家起碼要熬三個年景,或許才能緩過一口氣來。
有錢并不能解決這些問題,但是如果沒有錢,解決起來更麻煩。
現在黑市上依然有米糧交易,卻并不是阜南當地商戶所為,而是更南面,江面對岸的鄰國。
一石米已經買到天價,卻依然有阜南人肯出錢買。
這樣阜南的錢財就會源源不斷的涌入臨國,而阜南的百姓只會越來越窮,越來越沒有出路。
“今日再找不到,我們就回去。收拾東西直接從阜南往東去。”曲蘭心道。
“東面?”沈七郎和任你行同時一愣。
東面曾經是當今皇帝,也即是十王爺的封地。并不是富饒之所。
“楚國東面,再往東,就是韓國了。我已經和程玉約定好,從他們國家暫借谷稻十千余石。”曲蘭心道。
“借?”齊若軒問。
“對,算借的。”曲蘭心蹲下身,把包袱里的酸梅汁倒出來分給大家,隨身背的玫瑰餅也分給大家。“到時候見面我給他打個借條。”
雖然糧食短缺,但是九州城這個地方卻是一年四季不缺玫瑰花的。于是曲蘭心就摘了好多玫瑰花瓣,做了很多玫瑰餡餅。
也是能充饑的東西都要利用起來的意思。
齊若軒已經細細的吃完了一張玫瑰鮮花餅,砸砸嘴,“給十城的百姓借糧,你就打個借條就行啊!程玉哥哥顯然是被女色迷惑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