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床不起的二老沒多久就去世了。
小安就地安葬了這對好心的老夫婦。
讓人奇怪的是,對面的這個書生也對著這對老夫婦的墳頭拜了拜。
“你認得他們?”小安好奇道。
書生搖搖頭。
“那……你是認得我?”小安遲疑的終于說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她只是失憶了,不是傻。
書生點點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我叫白云沂。姑娘本是我……”還沒等說完,然后頭上就被小安敲了一個爆栗子。
“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現在我養父母去世,我是誰還不是憑你一張嘴信口胡說。我怎么信你。”
也是,也是,白云沂點點頭。
“不過,你這是要去哪里?”白云沂看著收拾東西的小安問。
“南邊!”小安知道,自己是南邊的人沒有錯。當時這對獵戶老夫妻救自己就是在阜南的一處河邊。
“南邊現在在鬧水患,鬧饑荒,很不太平。”白云沂道。
“可是,那里是我的家。”小安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里……”白云沂呲呲牙,他們好不容易離開了九州城,好不容易都活著,好不容易老天讓他找到了她。
她說要回九州城……她失憶了,如果她想起九州城里都有什么,她還愿意回去嗎?
“好,你想回我們就回!”白云沂寵溺道。
一路走一路靠打獵為生。
這天小安將這頭麋鹿大卸十八塊之后,兩個人在山上生活好生吃了一頓香噴噴的烤鹿肉。
然后白云沂又把剩下的鹿肉都烤熟,待晾干后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肉干放入口袋里。
在往前走就進入阜南地界了。
那里沒有山,只有讓人絕望的洪水。
河面上飄來幾條死魚。“魚,小安指著河面喊。”
“這個魚還不能吃。這些魚是因為水患而死的,吃了人也會生病,會死。”白云沂慎重的說。
說著像是想起了什么,擔憂的望向九州城方向。京都一直沒有人也沒有金錢米糧過來,反倒是對從南面來的百姓各種盤查,發現是南邊的流民根本不讓進城。
這樣下去……
曲蘭心此時正在埋頭研究這次瘟疫的救治之法。
“這個病,防大于治!”任你行反復對曲蘭心說。
“可是,可是……”曲蘭心喃喃,她已經說服幾戶人家,將病人都統一送到白家城北的一處院子里,統一救治。
這樣其實不光是為了救治方便,更是為了將這些人和他們的家人朋友隔離開,以免更多的人被傳染。
所以輕易曲蘭心也不鼓勵大家來探視。
“最好不好來接觸,因為會傳染。”她也沒有瞞著大家,說出了實情。
“會傳染啊!”大家其實也都見過傳染病,這種瘟疫從前也有過。所以也都盡量的不去接觸病人。
直到第一天送過來的一個男人死去,被白家人抬了出來的時候。就出了亂子。
“孩子他爹!天啊!”婦人,老嫗,再加上四個都不太大的孩子,哭天搶地將這個院子團團圍住。
“天殺的庸醫啊!你怎么能連我家的最后一面都不讓我們見呢!孩子見不到他爹啦!”婦人滿地打滾。
“我的兒子啊!你怎么心那么狠,不讓我見我的兒子!現在他死了,你們還不讓見嗎?昨天我來你們就支支吾吾的,把我們攔在門外,接過我就連我兒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啊!”老太太坐在地上一邊罵一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