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橫豎也是睡不著,秋槿涼索性就不睡了,她側頭望著楚子染的臉,輕聲問道:“你睡了嗎?”
楚子染眨了眨眼:“沒睡。”
秋槿涼心中一喜。她決定傾訴一下:“阿染,昨天早上我得知了一個消息:我母親就要回來了……”
消息是前天晚上才傳到秋榕哪里的,次日清晨,秋榕在朝堂之上提及了這件事,并贊揚了湛凌星幾句,秋槿涼這才知道這件事。
“驃騎大將軍?”楚子染輕聲回應,雖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他自然知道秋槿涼的母親是誰。
“是的……”秋槿涼挽過楚子染的腰,給了他確切的答復。
楚子染頓時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驃騎大將軍湛凌星,新晉戰神,祈楚之戰的三軍統帥,帝品三段強者,雍親王秋寒的妻主,秋槿涼、秋謹言、湛魅的母親,祈落帝國已知個體實力最強的人。
沒錯——可以說就是因為湛凌星,才害得他來祈落帝國當俘虜。
湛凌星可是侵略了天楚領土的人,而他是天楚的皇子。
身份的巨大落差,國家的割地賠款,全拜面前這人的母親所賜。
他們二人之間……是隔著這等深仇大恨的。
不過,楚子染一向很拎得清敵人到底是誰。秋槿涼沒有參與到戰爭中去,他自然是不怪她的,即便她們是母女關系,他也不會因此就對秋槿涼抱有偏見或者有抵觸情緒。
而且,根據邃淵閣的情報來看,秋槿涼和湛凌星明顯不是一路人。
她們兩個人之間有嫌隙。
不過,雖然楚子染知道秋槿涼與湛凌星之間有些許矛盾,但他不知道秋槿涼到底是怎么看待對湛凌星的,于是他委婉地問道:“那殿下對此有什么看法?”
秋槿涼悶聲道:“我一定要趕在她回來之前接哥哥走。”
“秋謹言?殿下想把他接到哪?”楚子染沒有問為什么這么做,也沒有問如何去做,而是問了一個秋槿涼想不到的問題。
“槿郡主府。”秋槿涼回答道。
“你確定槿郡主府能護他無虞?”楚子染聲音很好聽,他非常平靜地提出了質疑。
楚子染很清楚槿郡主府的防衛力量,中品九段有一人(凌煙),中品八段一人,七段四人,六段三人……中品階層總共也就二十人,大部分還是低段位的。
湛凌星作為帝品強者,秒殺她們不成問題。
只不過湛凌星身為驃騎大將軍,如果要在皇城故意殺人,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犯罪被抓住了,是會受到正義的鐵拳的攻擊的。
當然,如果不是證據確鑿,那么大概率不會把她怎么樣,畢竟她可是大功臣啊。
秋槿涼沉默了。
她啞然道:“她不敢的。”
但是秋槿涼心里很清楚——她敢的。
“對了,我收到消息,你母親已經到了雍城。”楚子染扒開秋槿涼的手,坐起身來,淡然地說。
秋槿涼臉色都變了:“這么快?”
原本8月23號凌云衛傳回消息后,秋槿涼便悶在房間里一邊修煉一邊思考對策,一呆就是一下午,泡了藥浴,一舉突破到了凡品九段,當天晚上秋槿涼于楚子染房中留宿,并遭遇了暗殺,雙方均無人員傷亡。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秋槿涼于靜淵居中開會,其中有一項便是籌謀著該如何合理地接走秋謹言并且讓湛凌星抓不到把柄。
這才有了秋槿涼派凌落送骕骦馬這一幕。
她原本計劃于8月30號晚上告知秋謹言該怎么做,然后于8月31號正式帶走秋謹言。
但是……雍城離祈安只有一千公里出頭,快馬加鞭的話,五六天就可以趕到祈安,不過,畢竟帶著軍隊,湛凌星不可能走那么快。
一般的馬只能日行150公里左右,最多日行200多公里。中國古代利用快馬傳遞軍事信息的驛站,號稱“五百里加急”,實乃夸大其詞,因為祈落帝國最長的驛站也沒有250公里。
如果湛凌星正常隨軍而走的話,到達皇城也就需要七八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