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他的人生經歷來看,他怎么也不會是一個陽光的人。這點秋槿涼和秋止自己都心知肚明。但是出生在皇宮之中的他身不由己,早就學會了如何偽裝。
秋槿涼實在是覺得心火沸騰、心癢難耐、口干舌燥了,她很想把那一盞茶全部喝下去,消解口干與心火。
看著秋槿涼舉杯欲飲的模樣,秋止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殿下,等等。”
秋止急忙喊住她。
但是秋槿涼眼神已經開始失焦了,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眼看秋槿涼就要把茶盞送到口邊了,秋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喝,千萬不能喝啊!
秋止想到這個藥的效果,嚇得臉色慘白。
但是他又不能開口告訴她這是合歡散。
沒有人會信他的話。
她可能也不會相信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的話。
更何況,他不敢說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他必須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他毫不猶豫,抬手握住秋槿涼的手腕,并用力把手腕壓下去。
秋槿涼手一抖,茶盞掉落,應聲而碎。
這一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然后露出不可名狀的表情,竊竊私語起來。
看他們的樣子,許是在聊八卦吧。
秋汋倒是沒有目瞪口呆。她的唇角揚起一絲弧度,用曖昧不明的眼神掃了秋止一眼。
秋止連忙松開手,露出歉疚的表情:“真是抱歉。止一時失態,擾了殿下,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秋槿涼:“......”
她扶住額頭,閉上了眼,臉色平靜。
她的內力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間,在盡力化解藥力,雖說作用微乎其微,但總比沒用要強。
她真是眼花了,剛剛看了一眼秋止,竟然以為是祁白梓。
要不是她知道之前她是在跟秋止說話,并且深知祁白梓是絕對不會來參加這種宴會的,她可能就真的會把秋止當祁白梓來看待。
幸好那一聲瓷器落地的脆響驚醒了她,讓她能暫時從心火旺盛的狀態中抽離出來,去冷靜地思考一些事情。
秋止一向不爭不搶,清凈無為,就像一朵小白花一樣,只在屬于自己的角落里綻放。
他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從來沒有干出過這等事來。
而他看向自己時那種焦急和關切的眼神也不似作偽......
思及此,秋槿涼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無礙。止殿下,多謝了。”
秋止的臉色刷一下變得通紅。
他囁嚅了一下,低頭不敢看她。
他頭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了這樣的表情——內疚、自責、羞澀、膽怯,和...隱藏得極深的痛苦。
太復雜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會有的表情。
“殿下沒事就好。”秋止低聲說著,表情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秋槿涼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露出如此自責的表情。
他也是為了阻止自己喝下摻了藥的茶水才這么做的啊。
雖然她之前已經喝過這杯茶了,但好在她是小口抿的,喝的量不算太多,故而攝入的藥粉量也不算多。
而遠處有一個侍女,看見這一幕,露出了非常陰郁的表情,“嘖,還真是走運,又讓她給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