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秋槿涼并不想讓楚子染知道。
一旦知道,他們就回不到從前了。
秋槿涼故作輕松地笑道:“阿染怎么想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原本以為我要在教坊司了卻殘生,或者在某個權貴底下曲意奉承,或被當成貨物一樣送來送去。在我失去武功的情況下,她們想對我做任何事都有可能。但是,我所預想的那些情況并沒有發生,”楚子染很認真地表明心跡,“我過得比我想象中要好。而這些都是阿槿的功勞。”
“所以,我想知道阿槿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子染并沒有用“殿下”這個稱呼,而是換成了更親昵的“阿槿”。
“嗯......”秋槿涼沉吟了一下,看著楚子染這么有誠意的樣子,于是決定回答得誠心一點:“因為你很可愛。”
“你很與眾不同,你足夠好看,你很有魅力,你性子很討喜,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總之,你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存在。”
“而且,你是真的很可愛啊。你會熬夜等我回來,會在深夜給我留一盞燈,會親自下廚給我做好吃的,還會為我吹笛子。你的曲調很柔和,經常一吹就是好久,可以把我心中所有的不安與躁動全部撫平,”說著說著秋槿涼就笑了,“總之我真的覺得挺值的。十萬兩銀子就能獲得這么好的體驗,期限還是一輩子,足已羨煞旁人。”
“說真的,我覺得你不止十萬。”秋槿涼一臉認真地說道。
“唔。”楚子染不置可否。
講真,聽秋槿涼這么說,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別好,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還是他真的有那么好?
不知道。
或許兼有之,或許都無。
......
秋槿涼把楚子染送回了正德殿,自己也跟著他一起留在了他的臥房之中。
這次的秘密行動并不需要召開會議,因為越少人知道越好。目前知道她要夜探太傅府的也只有女帝、凌煙、楚子染和她自己。
凌煙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并不擅長隱蔽,所以就沒有跟隨她們一起去。而且像凌煙這種凌云衛二把手的存在,是直接聽命于女帝的,肯定會被無數人暗中盯著,不是很適合干這種勾當,所以女帝才會讓秋槿涼去。
政敵之間搞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大臣們之間的私人恩怨總比女帝懷疑太傅懷有二心因此派暗衛收集證據來得好聽多了。
同一件事情,牽扯到女帝和牽扯到大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質。
女帝是一國之顏面,一國之代表,普天之下的所有公民都在盯著她看呢。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說到底,家國天下,女帝欲治其國,必得修身,而因為懷疑臣子想謀逆而派遣暗衛潛入臣子府中這件事很顯然與修身不符。萬一事情敗露,而女帝又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太傅真的圖謀不軌,那她將難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到時候太傅再煽動一下人民群眾的憤怒之情,那她這個女帝還當不當了?
可是,謀反這種事情,除非真的做了,又如何去證明她想要謀反呢?
要知道,私自豢養府兵在祈落帝國可是合法的啊!
而且,那些修煉者一個就能頂幾百個普通人,武功高強一點的,比如湛凌星這種頂尖的帝品強者,一個人頂成千上萬個人都不成問題,你結交十幾個頂尖強者——甚至只需要幾個,她們的力量就足以讓整個祈落帝國脫層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