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瑤正在做題,董然買給她的冰鎮礦泉水已經被她敷成常溫的了,便沒有繼續敷,放在了桌子一旁。
“你腦袋怎么了?”代勒側身坐著,本想看下秋瑤在做什么題,但卻先看見了她額頭上已經不那么紅了但依然明顯鼓起的包。
秋瑤聽見他問,側頭看向他,沒有說話。
“怎么了那么看我?”代勒有些疑惑,“你不會剛才看我打球看激動了,撞籃球架子上了吧?”
代勒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身子向后仰了仰,眼睛瞇了起來,嘴角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還不是因為你!”董然突然回頭瞪著代勒說到。
“因為我?因為我什么?因為我長的帥嗎?”代勒臉上掛著笑,眼睛在秋瑤和董然臉上來回徘徊。
“那是當然了。”董然轉過身來回應著代勒,“朱伊打的。”
代勒聽后,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隨后漸漸消失。他扭頭看向秋瑤,“為什么?”
“因為她們覺得你很帥,但我說……”秋瑤側頭和代勒對視著,說他“二”這句話硬生生憋回去了,畢竟昨晚才為了那句“井蓋的井字”委婉道過歉,“說你長的也就那樣。”
代勒盯著秋瑤看了好幾秒,沒有說話。
然后上課鈴響了,李白拿著書本進了教室。
“……你沒還手嗎?還是她們人多?”課程進行了幾分鐘,李白讓大家朗讀課文,代勒趁機頭向秋瑤歪了歪,低聲問到。
他見過秋瑤把高梓星撂倒在地,動作標準利落,看著不像是花拳繡腿,就朱伊她們幾個咋咋呼呼的樣子,也就嚇唬嚇唬膽小的無知少女,怎么可能是秋瑤這樣的練家子的對手。
“那個三號偷襲的,我本來也不想惹事,沒跟她們一般見識。”秋瑤低聲回到。
以前在江城時候除了武術班那些人以外,就只有秋曼和許言知道她會些拳腳功夫,她不打架不鬧事,外人眼中就是個好好學習的柔弱乖乖女。
直到秋曼的前任渣男友尹翔的出現,似乎打破了某種平衡,讓秋瑤的另一面暴露出來。
當然后果也是秋瑤無法承受的。
尹翔一開始沒還手,一是自覺虧欠,二是沒想到秋瑤的身手,后來想反抗時卻已經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圍觀的幾個同事都嚇傻了,僅存了點理智的那個躲到一旁偷偷報了警。
之后秋瑤便進了拘留所,五天后被秋曼保釋出來。秋曼工資不算高,母女二人日常開銷之后沒剩什么,所以她也沒啥存款。
在拘留所里秋瑤就在想她把人打傷了,秋曼要賠付多少治療費用啊,很是自責,但不后悔,想來想去,只恨自己還不長大,怨自己沒能力照顧好秋曼。
當然了,尹翔做完手術恢復了意識之后,他也沒臉跟秋曼要補償,還第一時間寫了刑事諒解書。讓秋瑤順利被保釋,也沒背個案底。
他妻子找過秋曼幾次吧,秋瑤那時候在拘留所,她對秋曼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秋瑤一概不知,但秋瑤能猜到。連她會去找秋曼麻煩的事也是秋瑤猜的,然后通過秋曼閃爍的眼睛蓋棺定論。
她追問了兩次秋曼都沒說,她也就不問了,問出來了能怎么樣,她沒有勇氣再去打一架了,想想其實也挺慫的。
這些后果都解決了,但學校那關沒過去,因為尹翔的妻子將此事捅到了學校,具體怎么鬧的秋瑤也不知道。
學校給予了她開除處分,她的班主任,一米八幾的該退休了的大叔,對她分外照顧的班主任班承志在校長室當著她的面哭了,哭著求校長,從她的家庭情況和努力程度哭到她的未來,然后又聊到他自己的職業生涯。
于是在班承志動之以情威逼利誘之下,開除變成了主動退學,這樣至少沒有處分,自謀生路去吧。
班承志還是哭,但被秋瑤拉住了,她沖校長鞠躬道謝,拉著班承志走出了校長室。
所以她不想輕易打架,或者說那么狠的打,不分輕重的打。
遇見高梓星和代勒那晚,她心里就很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