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明朗家在三樓住,上了樓之后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靠近樓梯口處數第四戶是以前秋瑤的家,第五戶便是鄒明朗家了。
在路過第四戶時,秋瑤沒忍住向緊閉的大門看了眼,貼著對聯,顯然是有人住的。
秋瑤感到一陣緊張,其實從她踏進南里那一刻起就開始緊張了。
仿佛已經看見了父親林牧馳錘向秋曼的拳頭,秋曼身上流著血,而她身上一片淤青。
恐懼無助無聲的吶喊,是她的童年。
全部曝光在這個走廊里。
“早賣出去了,走吧。”鄒明朗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釋到。
鄒明朗敲了兩聲門,門立刻從里面打開了。
“快進快進,瑤瑤是嗎?哎呀都長這么大了!”鄒明朗的母親孫霞拉著秋瑤往里走。
“買什么東西啊你看看你這孩子。”鄒明朗父親鄒平華也在門口侯著,看見秋瑤和鄒明朗拎著一堆東西,皺著眉頭說到。
“叔叔阿姨好。”
“讓阿姨看看,哎呦,你小時候我就說你像你媽媽,你叔叔還說不像,老鄒你現在再看看她像不像秋曼!”
“嗯,像!一看見她就想起秋曼來。”鄒平華說到。
“你媽媽現在好嗎?”孫霞拉著秋瑤的手問。
“媽,先讓人進去再聊行不行。”鄒明朗在秋瑤身后開口說到。
從他倆進屋開始,鄒明朗父母就堵在門口問東問西,太過激動了竟然都沒想著先讓人進屋。
“對對,你看我這腦袋,快進去坐。”孫霞拉著秋瑤進了客廳。
秋瑤抬眼看了下,布局和當年一樣,只是沙發和茶幾換了新的,還有電視也從大腦袋換成了掛在墻上的液晶屏,但下面的電視柜沒有換。
她還記得那時候孫霞會及時出現在學校門口,接著鄒明朗和她,然后她就靠著沙發坐在地上看動畫片,或趴在茶幾上寫作業。
在她無光的童年里,這里曾是她的庇護所。
孫霞做飯很好吃,秋瑤自小胃不好,飯菜總會以她為主。
為此鄒明朗還和她吵過架,說他媽媽更愛她。
茶幾上擺著各種洗好切好的水果,這是孫霞接到鄒明朗電話之后特意下樓去買的。
之后的聊天主要圍繞著秋瑤和秋曼離開后的生活,當然只挑好的說,受過的苦此時說出來也是徒增悲涼,毫無意義。
至于為什么會再回到北安,她只說因為戶口還在這邊,跟和閆紅義說的一樣。
但對于話題間未提及絲毫關于林家的事,秋瑤還是有些意外的,因為來之前她就想到了可能會去面對的事情。
不過鄒家不提,秋瑤自然也不會提,并且感謝鄒家的體諒。
晚上因為要上晚自習,孫霞提前做了飯,秋瑤和鄒明朗吃過后便要回學校。
再次走回到了南里街上,秋瑤回頭望了望籠罩在夕陽之下的破敗樓宇,老人們聚堆聊天的地方加入了幾個中年人,五個孩童在一旁玩著過家家的游戲。
有車穿過,一聲鳴笛引來大人們喊著自家孩子躲車的吵聲,更有人邊罵著邊起身將孩子拽到一邊。
“小心。”鄒明朗也趕緊將秋瑤護在里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