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瑤將上午考試用的東西塞進背包中,又四下看了看確認沒有落的東西之后,將背包拉鎖拉上,轉身俯身將放在床上的袋子里的噴霧劑包裝盒打開,又將盒子扔進垃圾桶里,之后代勒便出來了。
“喏。”代勒將右臂伸到秋瑤面前,一條紅色印子對著她。
秋瑤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開噴霧劑蓋子,對著那條印子噴了上去。
“后背……你去讓羅杭給你噴吧。”秋瑤說著,將噴霧劑塞進代勒手里,然后指了指放在旁邊桌子上的背包說,“我要出去一趟,東西我收拾好了,晚上你幫我拿到車站,我們到車站聚齊。”
“你去哪兒?”代勒聽說她要走,趕忙追問到。
“我要回趟家。”秋瑤看了看他,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哦,帶我回去吧。”
五月已經失去了春雨綿綿,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卻爛漫正當時。驕陽掛在空中紅彤彤的,投射下來的光卻不似夏日那般焦躁。
“你媽不在江城嗎?”路上,秋瑤說回家是要幫秋曼找點東西,代勒疑惑了下,他原本以為秋瑤的母親是在江城生活的。
“不在。”
“那她在哪兒?不是也沒在北安嗎?”
“在澳大利亞。”
代勒側頭看著秋瑤,沒再說話。
秋瑤入學第一天,被閆紅義帶去教室時候,代勒正在辦公室里寫檢討,沒忍住偷著看過秋瑤的檔案信息。當時除了記住了她的電話號碼和生日以外,還發現了她的親屬關系中,只寫了母親秋曼一人。
那時他便知道秋瑤是單親家庭了。
中間換乘了趟地鐵,加上等車和步行時間,約不到四十分鐘,秋瑤便將代勒帶到了一處遠離市中心的居民區內。
大片石灰色樓體林立,除了路邊的綠化帶外,里面幾乎沒什么樹木綠草了,私家車橫停豎停的沒什么章法,對面電動車自行車也是里里外外堆了好幾排。
但道路還算平整干凈。
單元樓的藍色鐵門敞開著,老式板樓沒有電梯,臺階都是純水泥抹制的。
“要不你在樓下等我?”剛跨了幾級樓梯,秋瑤回頭問代勒。
“為什么?”代勒跟在她身后,一條腿彎著踩在第一節樓梯上,另一條腿伸直杵在地面上,微微仰著頭,看著秋瑤,眉頭輕蹙。
“五樓。”
“十五樓也爬!”
秋瑤盯著他看了幾秒,抿了抿嘴沒有說話,扭頭繼續向上爬著樓梯。
秋瑤和秋曼剛來江城時候,秋曼經常犯偏頭痛,去了醫院檢查,醫生只說是神經性的,讓人多注意休息少些壓力,也沒開出來什么藥。
后來聽人推薦了副偏方,她試過之后發現能挺幾個月不犯,便一連吃了三四年。之后日子逐漸步入正軌,她偏頭痛的毛病也沒怎么犯了,偶爾痛一痛,也沒之前那么嚴重。
這兩個月去了澳大利亞,生活及工作環境的變動讓她壓力大了起來,這毛病便又犯了。
但幸好藥方沒有扔。
秋瑤的家是個小戶型的南向兩居室,客廳不像常規家庭那樣沙發電視柜的布局,而是像個書房。
四四方方的客廳正中間放著一張長方形大桌子,周圍兩個椅子規矩塞進桌子下面。北側是一個大的桃木色書柜,通過透明玻璃可看到里面整整齊齊排列著的書,東側角落里一個竹編吊椅,再向南是個被塑料罩起來的雙人沙發,之后有個門,門內側是個廚房。
南側開著三個門,衛生間被夾在兩個臥室中間。
西側一個到頂的鞋柜,旁邊的矮柜里立著幾個獎杯和獎狀,再向南是個落地窗,也是這個客廳唯一的采光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