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剛才在想什么?”代勒站在原地沒動,心想著這才應該是秋瑤的水平,剛才那狀態明明就是心不在焉。
秋瑤沒回代勒,一桿將黑八打進了洞里。
“在想,我要給你提一個什么要求。”
“肯定不是這個。”代勒說著,將球從底袋中拿了出來。
“呵呵,就是想起了我們剛認識時候的事。”秋瑤轉身拿過三角架,隨手套了幾個球拖到了臺球桌中間位置,然后將其余的球也都放了進去。
“想起了你和高梓星打臺球嗎?”
“嗯。”
“那沒想想后面,我帶你回學校的事兒嗎?”
“沒有,已經不記得了。”秋瑤一臉平靜,俯身推桿進球,一系列動作熟練中帶著英氣。
“好樣的!”代勒瞇眼凝視著她半天,然后盯著臺球桌上的球,仔細盤算了一番,待到他打的時候,輕松一桿收。
接近五點時,倆人已經打了四場,其中秋瑤只贏了一場。
“你先回去吧,我收拾。”秋瑤看了眼時間,見時候不早了,便催著代勒回去,走過去接過代勒手里的臺球桿,和她的一起立在了墻邊的架子上,然后將球碼放進三腳架內,像他們剛來的時候那樣。
“不想回去了。”代勒手伸進衣服口袋里摸著手機,悄悄掛斷了小姑姑代明嬌的電話,站在一旁看著秋瑤忙活,神情落寞。他這一下午接連進來幾個電話,但是他早已將手機靜音,一個都沒有接。
“那怎么行?”秋瑤停了手里的動作,抬頭質問代勒。
“……要不我帶你回家吧!”若是平常日,代勒可能會無所謂,但今天是年三十,大過年的實在不忍心將秋瑤自己一個人扔在這里,然后他去和家人團聚。
“代勒,你得回去,別讓我在你家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秋瑤愣了下,然后走到代勒面前,一本正經的對他說到。
代勒也知道自己有些沖動了,將秋瑤送回到木屋,看她選定了要做的菜之后,百般叮囑不能湊合,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秋瑤吃完了飯,便坐在了餐桌前開始學習了。
她身在偌大的莊園里,年三十的萬家燈火她看不到,煙花爆竹也聽不見,仿若遠離了塵世的紛紛擾擾一樣,倒是安心。
其實這些年的新年,她和秋曼也沒熱鬧過。
秋瑤的姥姥只有秋曼一個女兒,姥爺早逝,姥姥在秋曼離婚之后不久便去世了,之后秋曼偷偷回了北安,料理了后事,她對北安便無任何惦念了,這么些年就只有母女二人相依為命。過年于他們而言也就是多做幾道菜,秋曼會休幾天假期,然后看看春晚,聽著窗外噼里啪啦的爆竹聲。
秋瑤原本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孤寂,可今天自代勒走后,她竟然感到很孤獨,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在代勒說他不想回去的時候,秋瑤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希望這是真的。
不免想象起來她跟著代勒回家的場景,但一想起代明澤的態度又有些害怕,覺得自己該更努力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