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寨主面上有些黯然:“秀兒……秀兒是想來看你和小寶的,但她知道柏樹跟著你們一起回來,就躲出去了。”
蘇青媖不解:“為什么見柏樹跟我們回來就躲出去了?”
忠寨主張了張口,終于還是說道:“秀兒是柏樹的未婚妻。”
“啊?我之前都不知道。都沒聽他們說過。”蘇青媖頗有些驚訝。
“那她不是更應該來看看柏樹嗎?”小年輕的,離開了那么多天,不想念?
忠寨主有些痛苦地搖了搖頭:“你走后沒過兩天,秀兒也被那些賊子拖出去了,她抵死不從,用發簪戳傷了那個賊子,那賊子氣怒之下,又叫來兩個人,一起制住了秀兒……秀兒毀了……她沒臉見柏樹……”
蘇青媖聽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堵著。
那天晚上,她就應該把她一起帶走的。
是秀兒怕連累了寨子的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了。
蘇青媖心里很是難過。
良久才問道:“那柏樹呢,他,沒說什么?”
“柏樹找過秀兒了,說他不介意。但秀兒就是想退婚。這些天見著柏樹就躲。”
“這孩子命苦,她爹在她還小的時候打獵摔下山沒了,她娘也跑出山了。沒爹沒娘的,從小跟著我。好不容易訂了親,天天盼著能嫁給柏樹,竟遇上這樣的事……天殺的賊子。”
“柏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他家也只剩他一人了。兩人都是苦命的孩子,老天爺不給好人活路……”
蘇青媖有些淚意上涌。仰了仰頭。
待緩了緩,見忠寨主拉著袖子在抹眼淚,便說道:“忠叔,你先回吧。不過,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忠叔一聽,快速地抹干了淚。
“你說,叔一定全力配合你。以后寨子里便由你說了算,叔和寨子里的人都會幫你的。叔還能再干幾年,大山都能攀上幾個來回。”
蘇青媖笑了笑,道:“以后寨子還是你說了算。但我有一些想法,可能要你配合著去做。我知道您是識字的,您先幫我列一份名單,把寨子里剩下的人口,都有哪幾戶,每戶還余多少人,都什么年齡,都擅長什么,以前都以什么為生計的,你幫我做一份柏家寨的人員檔案,我有用。”
忠寨主聽了都愣了。
雖然他對寨子里的每一個人都了如指掌,但是聽到蘇青媖要這樣一份極細致的人員檔案,他就覺得她是個會管人的。
他過去管理寨子,從來沒有想過登記這樣一份檔案。
果然是在外頭見識過的。看來馬大人沒選錯人。
忠寨主高興地應了聲,就想往外走。
蘇青媖又叫住了他:“忠叔,一會你讓秀兒過來陪我們吃飯,說小寶想她了。”
“哎,我就去告訴她。”忠叔抹著淚轉身大步地下了山。
看著忠叔在山路上健步如飛的,一副老當益壯的樣子,蘇青媖笑了笑。又把柏樹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