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松感覺到了危機。
跟一路沒關系,只要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以后就不會相見,可公子去給人家套近乎就不一樣了。
這婦人都能當公子的娘了,都讓人不忍直視,公子怎么做到鼓起勇氣下手的。
佳瓊認出了這位公子就是買她馬的男子。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在這里遇到了。
“公子說笑了,輕輕撞下而已,怎么可能有事。”佳瓊生怕大家不信,還拿手掌刮了兩下腦袋。
她要先發制人裝作與他不認識,她當然不是怕公子找她要回多花的銀子,而是擔心娘知道了。娘知道她手里有這么多銀子,萬一在外祖家泄露出來,舅舅們肯定想辦法要走,這可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本錢。
佳瓊面不改色,穆公子倒疑惑了,她到底是認出他還是沒認出他呢?
“話不能這樣說,去年我家一位馬夫從馬上摔了下來,碰到了腦袋,當時從地上爬起來還生龍活虎的什么事都沒有,過了一炷香功夫人就不行了。”
扶松:公子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嗎?
穆公子看著佳瓊:“如果小兄弟經常騎馬,也要多加注意,從馬上掉下來一定要先護住頭部。”
扶松:上來就詛咒人家兒子墜馬,有這樣套近乎的嗎?
“我家沒有馬,我哥哥才不騎馬呢。”渝修利落地接過話。
穆公子做吃驚狀:“沒有馬?是賣了嗎?”
渝修非常不喜歡穆公子說話的語氣,好像哥哥被人碰下頭也要不行了似的,生氣道:“我家沒養過馬。”
沒養過馬,莫非馬是偷來的,不應該啊,那匹馬明明在她身邊很聽話的樣子。
穆公子拿眼睛詢問佳瓊,佳瓊裝作沒看見,一臉的云淡風輕。
穆公子明白了,不管那匹馬是何來歷,賣馬的事她都不想讓娘和弟弟知道。
肯定是偷來的,這丫頭厲害著呢。
穆公子一臉誠懇道:“我也不希望小兄弟有事,凡事還是小心為好,不如這樣,我請你們吃頓飯作為賠償,等用過午飯小兄弟如沒有任何不適,這件事就算扯平了。”
扶松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樣也可以?
佳瓊摸不準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所以就沉默不語。
渝修動心了,他都饑腸轆轆了,吃飯什么的可以有。
穆公子見他們都不吭聲,知道還對他存有戒備,就說:“這樣對大家都好,萬一小兄弟過后出了什么事對我來說也是麻煩。”
娘想了想,這位公子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她剛才有過動搖,怕他們是騙子。不過有這么好看的騙子嗎?他的模樣比她短命的夫君還俊幾分呢。
渝修拉了拉娘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我餓。”
娘心一橫:“就聽這位公子的吧。”
穆公子高興地一指旁邊的酒樓:“就去這里。”
娘抬頭一看,酒樓有三層樓那么高,大紅的匾額,門口的伙計穿的都那么體面。不由得一哆嗦,這得多貴啊。
穆公子熱情地邀請他們進去,渝修已經興奮地跑到門口去。伙計眼尖,早認出了穆公子,因此并沒有驅趕渾身臟兮兮的渝修,還從柜臺拿了幾塊糖給他。
娘擔憂渝修,不由自主抬腿追了過去。
佳瓊磨磨蹭蹭走在最后,見娘走的遠了,就低聲問穆公子:“買賣是你情我愿,銀子也是你主動給的,難道你想反悔?”
原來她記得他。
穆公子含笑著看她:“我看起來是那種人嗎?”
佳瓊想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否則就沒有衣冠禽獸這個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