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修和金串從外面跑進來,渝修興沖沖地把手里的玩意拿給佳瓊看。
“哥哥快看蛐蛐兒,叫的可好聽呢。”
佳瓊用一種輕松愉快的語調說:“是非常好聽,趕明哥哥給你編個好看的籠子養蛐蛐。”
金串跳起來說:“我也要。”
大舅媽過來拎起金串:“趕緊回去睡覺,明早還要去學堂。”
二舅媽也站起來捂著肚子走了。
人都散去后,外婆開始安排怎么住下的問題。
大舅二舅家里寬敞著呢,可他們都沒有將人領過去的意思。
“一間屋子給三子放了成親用的東西,都是喜具,你是萬萬不能進那屋的。還有兩間屋,一間是三子住的,你就住我和你爹住的西跨間。”
“那你們呢?”喬三娘問。
外婆說:“我們睡大路上。”
喬三娘急了,知道娘從內心是怨她的,她恨不得自己領著倆孩子立馬睡到大路上去。
“三子就不能打地鋪?”外公氣惱地說。
三舅立馬同意了:“我睡地上,你們睡我屋就成。”
外婆反對:“地上涼,你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不能惹了風寒。”
喬三娘說:“床太小我們三個也擠不下呀,我看我們睡地鋪最合適。”
最后外公沒轍,也同意他們打地鋪。
他們娘仨在堂屋打的地鋪,南方天氣不如北方干燥,地上潮乎乎的,被子也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看來睡地鋪也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總算能躺下歇歇了,趕了一天路,哪怕鋪蓋再硌人,他們也能睡著了。
渝修睡的最快,頭一沾枕頭就打起了呼嚕。
娘一直沒動靜,佳瓊知道她是睡不著的。
佳瓊也睡不著,她回想著從進門起的一樁樁一幕幕,把這個家里的人都分析了一遍。
外祖父看似權威,其實做不了外婆的主,想幫助三女兒但是無能為力。
外婆這個人重男輕女,而且生性涼薄,讓她念一點三女婿的舊情,那是不可能的。
三個舅舅更不必說,很好地繼承了外婆的秉性。
要問娘先前為啥對娘家人這么死心塌地,因為外婆家的人對她有過投資,那就是感情投資。
喬三娘大把的銀子花給他們,而且李業老實能掙錢,他們對待喬三娘的態度,肯定是甜言蜜語加恭維,讓喬三娘以為她的娘家人多么愛她護她,所以才讓她在李樓村遇到一點不如意就想著回娘家落戶,離開那個鳥不拉屎的地。
現在幾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娘該醒悟了吧。
佳瓊手里的銀子和玉佩讓他們去金陵城度日不成問題,要不告訴娘,讓她安心?
她輕輕碰了碰娘。
“醒著呢。”娘說。
“娘,我們還是走吧,金陵城那么繁華,不愁找不到生路。”
“行,”娘答應的很是干脆:“你有力氣,有你爹在天之靈保佑著,你一定能找到門路,等你賺了錢,就把你三舅那塊宅基地翻蓋了,讓娘揚眉吐氣一把。”
得,以前娘掛在嘴邊的是讓她養弟弟,難不成以后還讓她養舅舅。
佳瓊下意識捂緊了銀子,打消了先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