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糊涂,我該死,”花嬤嬤一邊抽打自己的耳光一邊說:“只要我開口,老夫人何時讓我為難過,是我財迷心竅,是我……”她看了看三公子:“是那人說只朝我打聽一些事,我尋思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就收了他的銀子。”
呂嬤嬤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若他們行的是光明磊落的事,還犯得著花大價錢背后打聽,小火苗就能釀成大禍,你這是給穆家招來禍患了。”
花嬤嬤一聽嚇的連哭都忘了。
老祖宗嚴厲地盯住她,問:“你可知道向你打聽事情的是誰?”
花嬤嬤搖頭:“我問了,他沒說。”
“你可還有同伙?”
花嬤嬤知道這是她將功贖罪的機會,她要是能協助老祖宗揪出內鬼,老祖宗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或許會放過她。
只是她一個愚笨的老婆子,打聽點事還行,大事件,就算她想做也沒人給她機會。
花嬤嬤不想放過這次將功贖罪的機會,絞盡腦汁地想。
還真讓她想起一件事來。
“回夫人,同伙我沒有,不過那個男的是在東邊角門給的我酬金,他給完我后并沒有著急離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在回來的路上,恰好碰見小黑子急匆匆地往角門那里跑。”
東西角門是運送貨物的路口,尤其是東角門,只有在府里采買大件的家具、運送挖井修梁的大件家什料時才會走那個門,因此那個門平時沒人走。
小黑子只是個負責書房灑掃的小廝,他更去不著東角門。
花嬤嬤倒是提供了有用的訊息,小黑子指定是個叛徒。
老祖宗給穆秋使了個眼色,穆秋會意,命扶松去把小黑子帶來。
小黑子也是個沒主心骨的,穆秋恐嚇幾句,他就什么都招了。
也還是那個人給了他五十兩銀子,讓他把一包官銀藏進書房里。小黑子有機會進入書房,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難辦。
小黑子是家生子不假,不過他父親好酒,在一次醉酒后駕車摔死了,娘也跑了,長樂侯看他年幼成了孤兒也怪可憐,就讓他照看書房。小黑子平時挺老實一個人,怎么就犯了糊涂呢。
扶松一陣耳光招呼到他臉上,他痛哭流涕說:“那個人說是老爺害死了我爹,我爹喝醉了酒,他還讓我爹趕車,才讓他年紀輕輕的死了。”
呂嬤嬤“呸”了一口,說:“你爹是個什么東西,也不看看長樂侯是什么身份,管家是干什么吃的,會讓一個趕馬車的醉鬼近老爺的身?你當穆府的馬夫都死光了,長樂侯放著那么多馬夫不用,偏偏用你爹那個酒鬼。”
呂嬤嬤話糙理不糙,小黑子終于明白過來,他是受人蠱惑,頓時哭的更兇了。
“你可知道指使你的是什么人?”
小黑子說:“我哪里知道他的身份,只記得他右耳下邊有一顆大黑痦子。”
事情已經大白,那人找花嬤嬤打聽佳瓊娘回來的日子,就是確定動手的日期,讓小黑子把官銀藏進書房,是讓物證齊全。
花嬤嬤罪不至死,但也不能再留了,老祖宗讓她去賬房領十兩銀子收拾包袱走人,從此不得踏入穆府半步。
至于小黑子,他做的事會給穆府帶來滅頂之災,他名黑心更黑。
穆秋讓扶松帶他下去:“看在是家生子的份上給他個痛快。”
人都帶出去之后,老祖宗并未松一口氣。
還未到兵刃相見的時候,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