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獨特的嗓音,似銀鈴悅耳動聽,似琴音劃過水面,水無波紋,聽的人卻心生漣漪。
外面好一陣子都寂靜無聲。
“好。”首先喝彩的是張文遠的族兄。
盛況提起的心放下,他雖聽不太懂,但也知道女兒作的那是佳句。
話說回來,他的女兒他還能不了解,秋蘭能想出這種句子?該不會是有人代勞吧。但不管怎樣,女兒沒讓張文遠那小子得逞。哼,想給盛府難堪,做夢去吧。
張文遠還在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站在門里側和他對詩的是他的新婚妻子。
如果是這樣,她沒有外面傳的那樣不堪,至少內里不是草包。
張文遠心中對她的抵觸少了幾分,他抬起手敲了敲門。
佳瓊聽到敲門聲趕緊躲了起來。
她本來是要送盛秋蘭出閨房的,可誰讓她是這首詩的“始作俑者”,她還是躲避風頭吧。
門應聲而開,張文遠瞧見站在里面的果然是一身嫁衣的她。
只是個子比他還矮些,身量略有單薄。
不是傳聞種的那樣。
“讓娘子久等了。”張文遠朝她深深一鞠躬。
一是為他的故意來遲道歉,二是因他的刁難感到內疚。
“無妨。”她淡淡地說,聲音還是那么動聽。
張文遠的心忽地雀躍起來。
“娘子請隨我來。”張文遠異常溫和地說。
盛秋蘭不再說話,朝他伸出纖纖玉手。
張文遠握住,她的手有點涼,給人柔若無骨的感覺。
這是他的娘子嗎?那位馳騁沙場、巾幗不讓須眉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女子?張文遠都懷疑眼前身著鳳冠霞帔的這位并不是他的新婚妻子,而是她的替身。
只是隔著蓋頭,他看不到她的模樣。張文遠有點后悔,婚前他應該來看看她的。
族兄看著張文遠面部表情的變化,覺得好笑。
誰來的路上一言不發板著臉跟誰欠他二百五十兩似的,怎么只和人家說了兩句話,態度就轉換那么大。
還說并不喜歡他的娘子,是皇上硬逼著他娶的,婚后不管她如何示好都不會與她舉案齊眉。
那干嘛還對人家作的詩一臉佩服。
張文遠換了一副表情,高高興興拜別了岳父岳母,帶著盛秋蘭走了。
盛況看著迎親隊伍漸行漸遠,敲鑼打鼓聲也平息了下來。
府里乍然冷清,他居然紅了眼眶。
這個丫頭,打算砸手里他養一輩子的,怎么就嫁出去了呢?
張府門前,花轎穩穩地落地。
張祥夫婦心里再不樂意,也得持手出來迎接。沒辦法,誰讓這位孫媳婦是將軍之女又是皇上欽點的縣主呢。
“迎新娘哎。”喜婆婆揚聲道。
花轎前傾了一下,盛秋蘭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來。
帶看到新娘子時,張祥一愣,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他揉揉眼睛,沒錯,就這一位穿著大紅嫁衣的。
咦,身量竟然這般纖瘦,傳聞中不是身高八尺膀大腰圓走路地面都要抖一抖嗎?
再看看文遠,去迎親前明明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怎么回來就面帶喜色了?
不管怎樣,孫媳婦的身材并不是別人傳的那樣,沒讓眾位賓客看了熱鬧讓張家蒙羞。至于長相,反正蒙著蓋頭別人又看不到,生的再丑也是他們自家人關上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