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染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張孟平那一副惡霸的做派,視線掃過這座又臟又破的小院落,最終落在苗族漢子放在桌子上那碗上面僅覆蓋著幾片土豆的大米飯;心中對張孟平之前的欣賞蕩然無存,心中只有一團無名火在燃燒。
有些譏誚地掃了掃旁邊的楊鑄,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喏,白吃白喝不說,連人家老鄉屋里最后兩只生蛋的老母雞都不放過,這就是你看重的人?”
楊鑄則是津津有味地看著苗族漢子喊出自家年僅十六七歲的女兒滿院子抓雞,對于林可染的眼神視而不見。
又等了近一個小時,天色開始放黑,覃鑫等人已經餓的發狂躁的時候,苗族漢子才陸陸續續地端著一大盆雞湯、一大盆煮洋芋、一大盤炒洋芋,一小盤臘肉,和一盤子烤洋芋上了桌。
等到那很有些嬌俏的苗族少女把一壺米酒送上來后,苗族漢子一臉局促與愧疚地說道:“家里沒什么準備,沒什么好東西可以招待的,幾位老板見諒!”
林可染看見這桌清湯寡水的土豆宴,心知要不是張孟平強制要殺雞的話,這家人估計壓艙底的好東西便是那一小盤臘肉了,平日里只怕更是全部以那些土豆為食。
想到這,林可染掃向張孟平的眼色更加冷冽幾分,轉過來卻是一臉和善地對著苗族漢子說道:“謝謝老鄉,這些東西已經非常豐盛了;來的路上就聽說滇南的土豆滋味可是大大不同,我可是早就期待著呢!”
苗族漢子聞言,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那是,張干部也說過,滇南的土豆比外省的好吃多了,只要幾位老板喜歡,走的時候一人帶上一麻袋,不夠的話給我說一聲,我再給你們送過去,家里的土豆多著呢!”
覃鑫和呂思思在一旁差點笑了出來,一人一麻袋?
好嘛,出來溜達一趟,回去就可以支個攤賣洋芋了!
這時候,張孟平拿了幾個碗,從壺里倒出一縷乳白色的酒液:“來來來,覃總、林總監、呂經理,嘗嘗這天麻米酒!這可是野生的新鮮天麻泡的,外面絕對喝不到的哦!”
林可染敷衍式地笑了笑:“對不起,我不喝酒!”
覃鑫和呂思思瞧出她不高興的苗頭,正想著怎么出言化解時,一旁的楊鑄卻端起了土碗,很有些懷戀地嗅了嗅那有些輕柔的酒香,然后輕輕一抿……
“好酒!”
“老鄉,你這酒可以啊!比那什么茅臺五糧液的強多了!”楊鑄對著苗族漢子豎起了大拇指。
苗族漢子聞言,仿佛得到了莫大地贊揚,臉上樂開了花,然后仿佛忘卻了桌子上還有另外幾個老板,給自己也滿上一杯酒后跟楊鑄重重地碰了一下:“自家釀的,小老表喜歡喝就多喝幾杯,屋里還有好幾罐!”
楊鑄順手摟著苗族漢子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那是肯定的,這么好的酒走的時候一定要賣上我一些!只要老鄉你到時候別舍不得就成!”
說完,也不等苗族漢子出言反對,一舉碗:“好吃好在!”
有了楊鑄帶頭,覃鑫和呂思思雖然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有樣學樣:“好吃好在!”
苗族漢子見狀,也習慣性地一舉碗:“好吃好在!”
說完,大大地灌下了一口酒,眼睛也開始明亮了起來。
不顧苗族漢子的反對,楊鑄把雞頭夾到他碗里,又把雞翅夾到那位有些怕生的苗族小姑娘碗里,這才慢悠悠地剝起手上的燒土豆:“老鄉,我看你們這山清水秀的,趁著幾位老板有投資的意思,能不能給我們說說,有什么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