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著飽嗝,一本滿足地放下已經沒有絲毫湯汁的盒子。
“果然,這種吃法最有泉城汽水廠食堂的味道了!”小丫頭一邊小心翼翼地收好還剩下一大半的鍋餅,笑的很開心。
“你很懷念在汽水廠的日子?”楊鑄敏銳地察覺到了小丫頭情緒的變化,有些好奇地問道。
小丫頭點點頭:“肯定的,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在汽水廠的那段時間。”
說完,驚覺自己的語病,連忙補救:“當然了,現在也開心,我的意思是;咱兩一起還在汽水廠的那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
哦??
楊鑄隱隱有些明白為什么小丫頭為什么會這么想吃鍋餅了,也大概明白了她為什么現在明明身家不菲,卻依舊摳摳搜搜地每天啃饃饃了。
心緒復雜下,楊鑄笑了笑:“我可記得那時候某人是個窮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想起那段窘迫到極致的生活,小丫頭有些羞赧:“可是,那時候除了窮了點,日子過的很開心啊!”
說著,臉上露出了傻傻的微笑:“那時候,咱倆還只是普通的小職工,雖然窮是窮了點,但平日里愛干啥就干啥,想說啥說啥,還可以時不時地偷偷懶、發發呆;”
“那種沒心沒肺的日子里,每個月關心的問題就是工資到底是8號早上發,還是下午發;”
“平時想的最多的問題,要么就是工資發下來后該怎么小小地犒勞下自己;又或者某個壞人會怎么捉弄自己。”
“平時想的最多的問題,要么就是工資發下來后該怎么小小地犒勞下自己;又或者某個壞人會怎么捉弄自己。”
“每天也可以遇到好多好多開心的事情,比如早上在辦公室看到你、比如趙嬸在中午打飯時多給我舀了一點菜、比如……”
看著小丫頭臉上那帶著緬懷與向往的神情,楊鑄忽然有些心疼。
作為過來人,他自然知道那些所謂管理者,雖然看起來很風光,但實際上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情——不帶任何偏見色彩地說,長時間的體力勞動固然極為艱辛;但是那些需要耗費極大心力去做的工作,所帶來的壓力和精神疲憊感,對于人的損耗卻遠遠不是體力勞動能夠比擬的。
而小丫頭自從進入鑄投商貿以來,能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迅速打開局面,除了她老板娘的身份和討喜的性格之外,自身全方位的努力也絕對不可忽視。
楊鑄完全想象的到,以小丫頭那軟綿綿的性子,主動扛起所經手項目的第一責任人,對她是何等的壓力;
也完全想象的到,以小丫頭那沒什么城府可言的心思,在公司里說任何話之前都需要在肚子里滾三滾的環境下,是何等的煎熬。
他更想得到,以小丫頭單純的性格,努力周旋在他和嚴主任的空隙地帶,并且悄無聲息地去修復那條看不見的裂痕,是一件何等考磨人的事情。
想到這里,楊鑄忽然覺得,自己那些看似宏偉的圖謀有些可笑,帝都那邊的事情也仿佛變得無足輕重起來……身邊最親密的人都過的不開心,你未來就算再NB又有什么可吹噓的?
“是啊,我也喜歡原來的生活!”楊鑄輕輕摟著小丫頭的肩膀,面帶著微笑,輕聲呢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