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九月中旬,小丫頭忽然清閑了下來,基本上一個星期就去公司那么一兩回。
倒并不是說公司現在沒什么事了,事實上,經過了將近半年的忙碌后,鑄投商貿雖然整體運作開始趨于平緩,但需要各部門協作的事情卻越來越多——諸如“消費習慣熱力圖”這種屬于公司重點項目,便足夠只拿到了一份概念說明的各部門高管焦頭爛額。
也不是說小丫頭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讓公司里的人開始對她敬而遠之了;事實上公司里的中高管巴不得她每天住在公司;畢竟面對著諸多來自最高層的全新項目構思,還是老板娘居中指揮來的讓人放心些。
之所以鑄投商貿的老板娘開始變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一個原因——她和楊鑄的婚禮開始進入籌備期了。
………………
一家私人會所里。
小丫頭穿著一件黑紅相間的曲裾,有些羞澀的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楊鑄看著眼前的女人,饒是彼此間熟悉地不能在熟悉了,依舊忍不住喉嚨有些發干。
不得不說,如果平素里摘下眼鏡的小丫頭是個勾人心魄的妖媚子的話,今天換上一身古裝的小丫頭就真的是禍國殃民的孽障了。
看著頭發全被挽起的小丫頭,兩世加起來閱人無數的楊鑄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即便沒有發型襯托,臉蛋依舊還能好看到這個程度;
也第一次知道,原來對比起眼前這副鵝卵型的輪廓,什么瓜子臉之類的在風情上簡直被完虐成渣渣。
小丫頭素凈的如同白玉的臉蛋上并沒有施著過多的粉脂,櫻桃小嘴上那一抹精心采用胭脂蟲制作的唇染,紅的如此自然而動人心魄;
而往日里顯得過于勾人的雙眼,則在化妝師精心的筆線勾勒下,顯得端莊了許多;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化妝師調皮,明明已經通過技術手段修掉了這一“瑕疵”,但轉頭卻又在她的眉角處輕輕染上一層淡淡的胭脂——這樣一來,卻又呈現出另一種魅惑;反正楊鑄現在覺得小丫頭眉目流轉間,每個角度總能呈現出各自不同的風情。
不過還好,由于頭發梳成了一個簡約而莊重的高髻,上面除了兩根看似極為隨意的饕餮紋玉龍簪子外,便再無它物,但是配上從鬢角處垂下的兩縷洗發,卻莫名多了兩分嬌俏與靈動;
只不過這給楊鑄帶來了極大困擾,面前這個不斷在清純嬌憨與魅惑誘人之間反復橫跳的小丫頭,一時之間,卻分不清那個才是自己真正的女人了……
楊鑄咽了咽口水,以莫大毅力才挪開自己的眼神,朝著小丫頭身上看去;
只見一身嚴格按照文獻記載的純棉材質的手工東漢曲裾把她的身段勾勒的驚心動魄,偏偏領口那一抹麻白色的深衣和曲裾上摻雜著金絲的深紅色暗紋,卻又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肅穆感。
看著那裾裙腰間那方上好的岫玉玉佩和裙子下方若隱若現的暗紋圓頭履,身上同樣是一襲藍色東漢曲裾,頭戴七尺劉氏冠的楊鑄長身而起,心里舒了一口氣……這三十萬大洋丟出去,果然是值得!
嗯……
別看楊鑄和小丫頭這兩身乍一眼看上去不是非常起眼,感覺跟電視劇里的古裝造型相差不是很大,顏色更是沒有那些服裝來的鮮艷。
但是實際上,兩者之間的區別大了去了。
且不說這兩套衣服的形制和織造方法都是盡可能地按照古籍記載復原,就單說這兩套衣服需要用到的植物+礦物染色工藝,就足足碾壓當下所有的古裝——即便在漢服已經復興的后世,植物染色和礦料染色工藝的復原都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
再加上那大師級繡工,采用非遺蘇繡工藝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暗紋,說它是藝術品都毫不為過。
………………
看著眼前宛如壁畫里走出來的一男一女,在攝影師面前擺出各種姿態,抽空陪著這兩口子過來看熱鬧的幾人面色各異。
陸菲菲一臉艷羨地看著自家嫂子跟楊鑄擺著琴瑟相合的POSE,眼睛差點鉆在那套曲裾里出不來。
嘖嘖,以后怎么也得給自己弄上一兩套這么漂亮的漢服,到時候拍上個十萬八千張照片作為留戀。
只不過一想到這一套曲裾的造價和制作難度,陸菲菲便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