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卻有些黯然,早知如此,或許那晚,該我……
我在想什么,太不知羞恥了。其實也無妨,一入教坊司,這都是遲早的事情。也許下次我可以……只是媽媽肯定不同意……
憐月是青樓女子,早有心理準備,媽媽管得太嚴,她沒選花魁之前,是不會讓她出閣陪客的。以前是后補花魁的身份,保護了她,現在憐月覺得有點約束她了。
人是向往自由的。
身體還是很疲憊,可情緒好了起來,精神還很亢奮。所以憐月一整天都很認真的投入彩排,宜春院所有人,樂工、歌女,甚至其他花魁,都以她為中心忙碌。她們重新編排了之前倉促的配樂,編演了新的伴舞,更新了樂器。
到了晚上,又是一場成功的演出。觀眾比前一天又多了不少,撤掉大堂中所有桌椅,容納了將近一千人,給每個士子都發了鮮花。當表演結束之后,臺上掉滿了花朵。這些士子中,一定有高中進士的,到時候他們會這樣向臺上扔花,花朵最多的一個清倌人,就能得到花魁的稱號。
宜春院等于是提前訓練士子們給憐月扔花朵的習慣。
二樓雅間里也坐滿了王公權貴的子弟,不像昨日,連一半都沒坐滿。如果劉知易還在,他會發現他隔壁的客人,身上散發出了更濃烈的紫氣。因為隔壁來了一個頂級權貴,八國柱家的公子,魏文侯次子魏羨。
“二哥。我說的沒錯吧,這首詞如何?”
魏羨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紅袍的少年,紅袍代表的是四五品的官員身份,這少年年紀月末十七八歲,明顯不可能做官,除非是祖上蔭蔽。
“簡直是神仙之詞。趙衛,詞人是誰,可探聽清楚了?”
魏羨問道。
昨日憐月表演,并沒有機會公開作者身份,而宜春院似乎也有意保留神秘感,守口如瓶。
可對一般人能保密,對這些神通廣大的權貴子弟來說,根本不可能不漏痕跡。
趙衛笑道:“宜春院王媽媽雖然口風甚嚴。不過我找了幾個小丫頭,恩威并施,全都交代了。是太學才子劉知易所做。”
魏羨眉頭一皺:“又是這個劉知易!”
趙衛疑惑:“這姓劉的惹了二哥?”
魏羨嘆道:“那倒沒有。我之前給他送過請帖,沒成想他竟然敢推辭。”
趙衛冷笑道:“真是不識好歹。京城誰不知道,魏二公子愛才,禮賢下士。這狗才,竟敢不賣二哥你的面子。”
魏羨哼道:“文人的假清高罷了。”
趙衛道:“二哥。要不要我找人教訓教訓他。”
魏羨瞪了他一眼:“蠢材。劉知易這種文人,最是喜好面子。用強是不行的,不礙事。他要面子,我就給足他面子。”
趙衛又改口風:“還是二哥想的周全。”
魏羨點點頭:“你幫我盯緊了,劉知易下次再來宜春院,馬上派人通知我。好好做事,你的事我記著呢。鎮國大將軍的爵位,我覺得你最合適。”
趙衛一喜:“全仰仗二哥了。”
趙衛是鎮國大將軍趙家的次子,跟魏羨一樣,地位尷尬,上面還有一個兄長。跟魏羨不一樣的是,趙衛兄弟倆不是嫡子,他們兄弟都是庶出,主母生了三個女兒,偏偏沒能誕下嫡子。
“真是好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