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憐月是唱劉知易的詩詞爭得杏魁的,坊間傳聞,她早就是劉知易的女人,中了杏魁之后,從不見客。
劉知易很無奈,青樓就是一個大泥坑,陷進去就出不來,他無力改變這一切,只能報以廉價的同情。
“你們何不贖身?”
劉知易問道。
憐花苦笑:“贖身?談何容易!我等是教坊籍,非是尋常賤籍。”
教坊籍是一種懲罰性質的籍貫,主要來源是犯罪的官員家眷,世世代代為奴為娼,既用來懲罰犯罪的官員,也用來威懾那些尚未犯罪的官員,是朝廷制度之一,無法改變。除非年老色衰,又有人花一大筆錢,否則很難脫離教坊司。一般青樓女子,一二百兩就夠了,教坊司女子,沒有千兩銀子根本沒希望,如果是花魁,沒有萬兩想都不要想。而且這還只是普通身份的教坊女子,像憐月這樣的前禮部尚書之女,屬于非賣品。
劉知易笑道:“為不是沒有辦法,我聽說教坊司與懸壺院一樣,也是有隨軍傳統的。”
教坊司掌管著所有的官辦青樓,這樣的資源戰爭期間得為戰爭服務,組織教坊女子去軍隊撫慰士兵們寂寞的心靈,這是教坊司的職責所在。不過憐月這種花魁是不用去的,劉知易卻鼓勵她們參與。
憐花露出厭惡神色:“那些大頭兵!”
顯然她不愿意去伺候小兵。
劉知易無奈:“去了軍中,是有軍功的,有了軍功,你們贖身就沒有限制了。”
不過他一想,也理解,營姬是最低級的姬,青樓花魁卻是最高級的,能在青樓中跟王孫公子飲酒賦詩,怎么都不會選擇去軍營中伺候大頭兵。
劉知易也覺得營姬制度很不人性,但這些女子從軍,未必一定要去當營姬。文工團、護士,都是很好的選擇。她們的才藝也能激勵士兵,另外,這個時代,儒家禮教下,也很難找到良家婦女從軍,所以護士等職務,也很適合他們。
“也許你們可以去軍中獻藝;或者救治傷員。”
劉知易建議道。
憐花疑惑:“劉公子,你說的不是玩笑話吧?”
劉知易道:“怎么能是玩笑。”
憐花搖頭:“本朝無此制度。況且,一如軍中,我等弱質女流,只能任人擺布!”
考慮的倒是很周祥,在青樓行當中,見識從來不缺,對人心的把握,也比普通百姓強太多,不好忽悠。
劉知易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也不會為一個青樓女子去考狀元,他不是王鑠,沒那么癡情。他活了兩世,加起來超過百歲,年輕的軀殼下,是一個蒼老的靈魂,很難為某些東西沖動了。
洗完澡,進了臥房,憐花、憐月姐妹果然打算雙劍合璧。可惜劉知易大煞風景,連床都不上,找了個蒲團,坐在房中,告訴他們自己要修道,叮囑她們,如果早上起來他還沒醒過來,就叫醒他。
第二天一早,不等別人叫,一聲雞鳴將他喚醒。兩次入定坐忘,徹底將心中的雜念驅散,恢復到了未修儒家之前的心態。
呼出一口濁氣。
儒家,不能這么算了,該我還回去了!
被儒家折騰的這么慘,不還回去,這口氣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