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道:“好。那你說,你打算怎么個水落石出法?”
劉知易道:“大人看到了,汴媼沒死。”
郎中點頭。
劉知易又道:“所以楚兒刺殺案不成立。她頂多是斗殺未遂,該發官賣。”
郎中繼續點頭,謀殺、斗殺這種殺人案,如果人沒殺死,頂多流放,女的發賣。
不過這件案子有特殊情況,郎中道:“楚兒跟汴媼為母女。”
以女殺母,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絞刑都算客氣的,遇到狠一點的皇帝,直接凌遲。
劉知易道:“青樓行中的假母女怎么能當真?”
郎中又道:“即便不是母女,總是主仆吧!”
以奴仆身份殺主人,同樣十惡不赦。
劉知易道:“汴媼是奴,楚兒亦是奴,何來主仆一說。”
汴媼和楚兒,都是教坊司的官奴,理論上他們的身份是平等的。
郎中也無心爭辯:“好。那你說,要怎么辦?”
劉知易道:“若抓到楚兒,該發教坊司發落。汴媼亦如是!”
郎中冷哼一聲,鬧出這么大事來,最后當事人全都發回教坊司,不加一刑,不罰一棍?他不能接受。
反駁道:“楚兒殺人未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汴媼盜尸,不懲治不足以平民憤!”
劉知易道:“大人英明。”
郎中一愣,怎么不爭了?不往下杠了?
劉知易起身:“若無其他事,學生就告辭了。”
他本來就沒想爭什么,找到汴媼,交給刑部,將這件案子放在陽光下,能得到公平審判,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按照楚兒和汴媼的行為,確實都有罪。兩人最重的刑罰不過流放,男人有流放,女人也有流放,不過形式不太一樣,男人流放一般是充軍,女人流放,則是罰入邊地為奴。楚兒和汴媼本來就是教坊司的官奴,對她們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做奴仆。
而且汴媼有配合的行為,她可以減罪一兩等,甚至不需要去邊地服刑。楚兒也可以,她現在還沒有被抓,完全可以自首,如果有人出面,教坊司那邊從輕發落,也不用去外地。
做到這里,劉知易覺得已經仁至義盡,對得起王鑠了。
不過劉知易還有些擔心意外,所以出了刑部,他打算直接去宜春院。
“許兄。怎么不高興了?小弟有錯,去宜春院賠罪如何?”
許多福確實不爽,一聽去宜春院,馬上決定繞過劉知易這一回。
悶哼一聲:“下不為例。”
兩人開開心心的來到老地方。
率先沒有通傳,但宜春院上下都認識劉知易,直接帶去了梅園,不一會兒,梳妝打扮完的憐月就出來了。
“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劉知易沒有假客套,跟憐月睡也睡了,摸也摸了,犯不著客套。
“劉公子請說。”
“能否在教坊司保兩個人!”
楚兒和汴媼按律法都是發回教坊司的,他答應保汴媼無事,至于楚兒,能幫就幫一把。
“何人?”
“汴媼和楚兒!”
憐月愣了,汴媼案她很清楚,這事就發生在平康里,最初還是他告訴劉知易的。但是楚兒是兇手,汴媼是苦主,這兩人怎么能一起保?而且,汴媼不是死了嗎?
憐月皺著眉頭,擔心道:“劉公子,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