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嬴悝一趟會面,結果攬了這么一個差事,劉知易頗有些郁悶。
金融業沒那么好玩,一個不小心就進去了。
因為郡主急著回京,劉知易這次沒敢多耽誤,跟嬴悝聊到了晚上,就回船了,因為郡主要連夜行船。
回船上后,又被郡主叫了過去,她竟然開始關心贏郡的事情。
見她對其他事務開始感興趣,劉知易也樂得跟她聊聊,她現在的狀態回王府,誰知道會鬧出什么事情。
劉知易將他在贏水城的見聞跟她說了一下。站在望江樓上,明顯能看到贏水上的商船比去年夏天時候多了很多,贏水城的治安也比去年強了,商鋪林立,人口很多。
嬴悝已經牢牢控制了贏水兩岸的重要地區,只是還沒有徹底穩定,今年嬴悝應該就能完全掌控公室領地,明年會向士大夫的領地發起進攻,肅清盤踞士大夫領地的亂匪,甚至可能要肅清一大批士大夫。
“對了。嬴悝讓我轉告你,說嶺南商人在贏郡貿易,暗中裹挾人口。希望這些商人能夠收斂一點。”
不用說,這些商人背后站的是郡主,嬴悝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一大批嶺南豪商,從嶺南裝載糧食等物,穿過太平溝后,進入楚河是順流而下,然后他們會解散一大批纖夫,等到了贏郡,重新雇傭,從贏郡載貨去嶺南的時候,全都是贏郡的苦力,一路帶去嶺南,回程的時候人又少了。一次一次通過這種雇傭纖夫的方式,將大量贏郡青壯帶到嶺南。嬴悝估計,這場戰爭,光是以運輸物資的名義,就從贏郡雇傭了不下十萬纖夫,回來的連一萬都沒有。
郡主沒有否認,應該就是事實。
“嶺南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
郡主表態。
劉知易有些惋惜,這女人性格中有許多不討喜的地方,但能力還是很強的。
劉知易道:“嬴悝托我辦一家銀行,不知郡主有沒有興趣?”
郡主也問:“何為銀行?”
又將對嬴悝的解釋拿出來說了一遍:“銀行者。存貸匯兌銀錢行當也……”
郡主皺眉:“不就是錢米店、錢布行,或飛錢、會票,這也值得一做?至于放貸,取不義之利,京中豪門多暗中施為,我嶺南王府卻從不取這不義之財。”
銀行業的雛形,大夏國也有,都很原始,兌換銅錢銀錠的業務許多其他鋪子也做,多是一些日用品店,面對的顧客比較固定,比如米店、布行,會為顧客兌換零錢,有的甚至不取利,純粹是維護老客戶,因此叫做錢米店、錢布行。做匯兌業務的也有,以公益為主,多是各地商幫以商會會館為樞紐,將外地盈利匯回家鄉,或者一些大商人幫同鄉做這些事,從此地存入,到異地取出,錢好像飛過去一樣,所以叫飛錢;匯兌以票據為憑證,一張票分開兩聯,各自到達,對上才能提款,票據相會,也叫會票。
這些都是雛形,而且也不是銀行主業,銀行主業還是存放貸,收取利息差。也有雛形,那就是高利貸,遍及鄉村城市,都是私人經營,而且依托熟人社會,往往發生在熟人之間,地主房貸給佃戶,富人房貸給窮人等等。這行業往往跟血腥的盤剝,兇狠的壓榨聯系在一起,京城里一些豪門其實暗中也做,讓家奴出面放貸給一些商人,可都不敢明著做,因為放貸名聲不好。或許是高利貸行當的血腥,讓拿無中生有的利息,被視作不義之財。
劉知易嘆道:“不一樣,是將這些業務匯總在一處。也不會放高利貸,會將利息壓低到兩成以下。幫銀錢緊缺之人,臨時周轉,繁榮行市。”
郡主一聽,點頭道:“這么說是義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