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的就行,你現在靜心打坐,收斂心神……”
劉知易用的,當然不是什么道家方法,那是忽悠方戎女同時說給隔墻有耳聽的。
他面對方戎女盤坐,收斂心神,護身符、冰針和銅錢,三塊版圖殘片飛出來,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將二人圍在中間,三塊碎片之間神奇力量互相作用,產生某種神秘力場。這種力場,劉知易已經摸索過多次,知道能賦予精神以重量,在這力場中,精神不在虛無縹緲。可以看見,可以聽見,可以交流,可以思考。
劉知易“看”見師姐盤坐在地,氣息很不穩定,知道她只會最基本的打坐,無法達到禪定的水準。
劉知易運用道家真氣,口吐“坐忘”二字,看到方戎女的氣息漸漸穩定下來,慢慢進入了平靜無波的深入禪定狀態。
一念無生全體現,方戎女忘記來自己后,某些本來遺忘的雜念卻開始涌現。
劉知易看到她身上出現陣陣扭曲,無數暗淡的畫面在她周身飛舞,這些飛舞的畫面,就是一些記憶殘片,不屬于方戎女本身的記憶。
暗淡,是因為記憶埋藏的太深,太久。劉知易靜靜的觀看這些畫面,用了很長時間,他才理清楚這些記憶碎片的大概。
他發現,這些記憶來源于三個不同的主人,有幾十段近似的畫面,一個個嬰兒,被切開胸腹,放進去一只干巴血蟲。但是大多數嬰兒很快就不動來,身體枯萎,只有三個嬰兒健康成長。
劉知易驚愕,原來種下血蟲,并不是萬無一失,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失敗者會被血蟲吸干氣血。另外南蠻是從嬰兒開始,就種下血蟲,而不是成年,他們養蟲幾千年,應該更懂得怎么去做。選擇嬰兒,可能因為嬰兒身體為長成,更容易融合血蟲。劉知易不由驚恐,知道當初給方戎女種下血蟲,冒了多大的風險。
后面的畫面,以三個嬰兒的成長,劉知易將其努力傳承線索。三個嬰兒開始成長,背景、經歷近似,甚至連景物都差不多。他們蹣跚學步,學的很快,學會走步不久,就表現出了跟普通嬰兒不同的習性,他們食量很大,尤其喜歡生食血肉。五六歲時候,就能跟部落里的山羊角力,七八歲時候,就開始跟著大人狩獵。十歲年紀,開始在山林中獨立捕獵,作為人,他們成長的速度極快,可如果跟虎豹豺狼相比,依然有所不足,因為野獸三歲肯定成年了。
有兩個嬰兒,一直遵循這種軌跡生活,在山林里捕獵,回部落結婚生子,平平安安度過了一生。可惜兩個成年后能生死虎豹的勇士,都只活了三十多歲,兩人以同樣的方式暴斃而亡。
這讓劉知易深感血蟲弊病,暴斃的二人,身體快速枯萎,最后被血蟲吸成了一具干尸。
只有第三個嬰兒,在山林遍布的原始環境中成長到來成年后,有一日部落里的勇士集結,長老模樣的首領揮舞手杖,所有人跟著激憤起來,不久他們出征,走來很遠的路,他們到了,到了鎮蠻關!
劉知易明白,這正是金川之亂時的歷史。金川部從南荒中拉來了大量蠻族勇士,不久劉知易看到一座陌生的城池,周邊的山川十分熟悉,正是曾經金川部盤踞時期的金川城,是一個南蠻風格的山寨。
數萬南蠻勇士聚集在這個山寨,血蟲的第三任主人也在其中。他被金川部里的中原風物迷了眼睛,看不夠的精巧物件。
在金川部,這些南蠻勇士十分歡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嶺南的物質水平讓他們十分滿足,不再像山林中那樣,饑一頓飽一頓,為了一頓肉食,獵手不得不潛伏一整天,甚至更久。而在這里,要吃肉,會有一個個嬌滴滴的中原女奴送上來。
很快戰爭開始了,大吃大喝,酣戰不休,南蠻勇士感覺到這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南蠻勇士悍勇異常,在戰場上每每沖鋒在前,他用的招式,正是五式殺招,在戰場上少有一合之將。
唯一能擋住他腳步的,是一座座中原人修建的城池。他很迷茫,中原人是如何把石頭切得方方正正堆成高墻的。開山裂石,是最烈害的勇士才能做到的。可中原人卻是那么的孱弱,少有人能接他一拳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