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門名為‘種毒蛇法’的異術,原本乃是制人害人之術,將小蛇以秘術祭練,令目標吞入腹中,施法之時只需念動咒訣,小蛇在體內翻江倒海,目標自是痛不欲生,聽憑擺布。
丁九以此術害人,聚斂錢財,害的人多了,漸漸有了心得,便以自身為施術對象,吞納小蛇入腹祭練,反而有了別樣妙用。
那七彩小蛇在地面四面游走,蛇信“咝咝”作響,過得半晌,小蛇忽然尾巴一卷,奇快無比的朝著一個方向游去。
粘桿處一行人顯然對這一幕很熟悉,互相瞧了一眼,立即緊緊追了上去。
一路追著那條七彩小蛇出了縣城,又跨過了一條河流,約莫二十里地后,一群人抵達了一座郁郁蔥蔥,林木茂盛的山林外。
丁九口中念念有詞,七彩小蛇游動過來,順著他的腳腕一路往上攀升,纏在了他的脖子上,蛇信“咝咝”吐動,似乎在述說著什么。
丁九停下咒訣,看向德隆道:“大人,那只老鼠就躲在這座山中,距離已經不遠。”
德隆臉上泛起一抹冷意:“那還等什么?現在就進去將那只老鼠抓出來!”
“大人且慢!”
德隆正欲動身,執事人中走出個白白凈凈,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笑瞇瞇拱手道:“大人,山高林密,我們這么多人深入,若是引起動靜,難免打草驚蛇,不如讓貧道施法咒上一咒,縱然害不了那逆賊性命,也能令他神魂顛倒一陣。”
德隆就將目光看向這人,說道:“元靈道長可有把握?”
元靈笑道:“若無把握,貧道豈敢自薦?”
他慢條斯理的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包裹,緩緩打開,卻是兩戳頭發,又解下腰上懸著的葫蘆,晃了晃,取下蓋子,立時涌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元靈道:“早在出京之前,貧道就有了準備,這是那逆賊父母親眷的發絲和血液。”
一張栩栩如生的全身人像畫鋪在地上,上面寫著‘王永年’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元靈將發絲放在畫像上,葫蘆傾下,血液澆注于發絲。
捏了一口小刀在手,同樣以血液澆灌刀身,隨即元靈以刀穿刺畫像五臟六腑,眼耳口鼻等部位,足下踏罡步斗,虎虎生風,手訣快速變化,念道:“天是普庵天,地是普庵地,千千軍馬,萬萬神將,取魂取神,迷亂不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取魂咒訣誦畢,畫像上方忽有一股詭異的輕風蕩出,卷起畫像,飄飄搖搖飛向高空。
同一時間。
叢山峻嶺之中,一座高大的石臺上,狄相武,火蠶娘兩人人事不知,軟躺在地,不知生死。
裴遠坐在石臺上,皺著眉頭,苦苦思忖半晌,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差了一點。”
他自然又在狄相武,火蠶娘身上試驗了一番夾脊關開竅之法,內壯大成的武人,比起普通修成真氣者到底強了不少,讓他獲得了更多的試驗數據。
除此之外,還得到了火蠶娘所修行的《天蠶功》心法。
“夾脊關開竅法,只差臨門一腳了……。”
裴遠收拾心緒,正要起身,忽然神色一動,隱隱然就感覺到這天地間有一縷異樣的波動朝著他侵襲而來,似要撬開他的心神,侵入其中。
但又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是隔靴搔癢。
“這是……有人在施邪術害我?”
裴遠從青云子那里得到了不少關于道術的知識,一察覺到異樣,立即有了懷疑。
“不過,這術法未免太弱了些,給我撓癢癢嗎?”
裴遠略作沉思,隨即恍然大悟:“術法害人,一般要有本人或血親的皮毛血液,最好加上生辰八字,但我并不是真正的‘王永年’,只是占了個軀殼而已!門都找錯了,還怎么害人?”
“那就讓我來看看,究竟是何方妖魔古怪吧!”
裴遠合上雙目,泥丸宮驀然洞開,一縷神意透出,迎向了虛空中那莫名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