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議論紛紛,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向著裴遠離開的方向追去。
到底這樣一場好戲若是錯過了,以后吹牛都不好編。
而且眼下城內聚集武林人士之眾,怕不是幾百上千人之多,來自天下各地,海瀾劍派就算覺得有損顏面,總不好責難這么多人。
一群看客追逐之余,又將消息傳遞給更多人,以至于湊熱鬧的人愈發多了起來。
裴遠沒去理會身后吊著的一群人,轉過一條街,便朝著街中心一座酒樓走去。
此酒樓照樣是賓客滿堂,甚至連角落里都安了桌子坐了人。
裴遠向來覺得自己是個知禮董禮的人,所以也沒出手趕人,徑直走到柜臺前,拋出一個錢袋,幾顆金燦燦的珠子骨碌碌滾了出來。
這是方才擊潰那八人時,順手從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來的。
讓掌柜將最好的酒都取出來,裴遠也沒取用酒杯,依靠著柜臺自顧自飲下一口。
不一會兒,酒樓外就有幾個人面色驚懼,畏畏縮縮躲著裴遠而行,進入了大堂中,迅速分散開來,在一桌桌間耳語起來。
只是片刻工夫,喧鬧的酒樓就安靜下來,一雙雙難以置信的眼睛投向了裴遠所在,緊跟著一個個起身離場,轉眼酒樓就空蕩蕩起來。
裴遠不以為意,繼續優哉游哉的喝著酒,待得飲下了小半壺時,忽聽外間街道上一聲如雷暴喝響起:“狂徒,滾出來受死!”
長街之上,諸多武人匯聚前來,瞧著中心處一群服色統一的人。
于海潮神色陰冷,眼中泛起毫不掩飾的殺機。
凜冽冰寒的殺氣擴散而出,甚至逼得身邊十幾名師弟師妹都不愿靠近他一丈之內。
海瀾劍派完全遵循著強者為尊的理念。
弟子門人之間的排行不以入門早晚為定論,而是強者上,弱者下。
八百弟子之中,于海潮排名第二。
他今年不過四十二歲,但五年前就已邁入洗髓之境,成為了宗師級高手。
兩位洗髓宗師,七名開脈高手加上數量眾多的內壯好手,這就是海瀾劍派的底蘊。
即使不算曹正雄這支擎天白玉柱,海瀾劍派依舊撐得起武林頂尖大派的門面。
但現在這本來光鮮亮麗的門面被人抹黑了。
唯有以敵人的鮮血方能洗刷干凈。
“師兄,讓我去將那狗賊擒出來,我要把他碎尸萬段,為黃師弟報仇。”
一個年歲瞧來頗大,即使濃妝艷抹也難掩臉上皺紋的女子抱著一具破破爛爛的尸體,眼中閃爍著憤恨之色。
自從她那短命丈夫死了之后,四十多年來,經歷了不知多少個姘頭面首,但惟有黃師弟懂她。
現在黃師弟死了,她起碼也得傷心三天,豈能不報復回去?
“不用了,他已經出來了!”于海潮目光如劍,盯住酒樓門口。
裴遠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里,手里握著只酒壺,神態悠閑的面對著于海潮等十幾名海藍劍宗弟子,以及周遭數量繁多的,前來瞧熱鬧的江湖人。
“怎么稱呼?”裴遠瞧著數丈外的于海潮,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問道。
于海潮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死人的名字,你也無須知道我的名字。”
裴遠臉上泛起笑容,贊道:“這話說得霸氣,你死之后,以后就是我的了!”
話音未落,于海潮身后那濃妝艷抹的女子一語不發,飛身竄出,將懷中黃師弟尸體作為武器,猛地朝著裴遠砸落下來!